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低下头，假装专心致志地吃藕粉。脸颊却像被窗外的灯光烤着，热得发烫。她能感觉到陆时砚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灼热，却很专注，像春日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
服务员端来新的菜品，打破了这份微妙的沉默。是一道栀子花造型的甜点，白巧克力做的花瓣层层叠叠，中间嵌着小小的芒果丁，像极了苏晚设计稿上的样子。
“这个……”苏晚有些惊讶。
“刚才路过甜品台看到的。”陆时砚的语气很自然，“觉得你会喜欢。”
苏晚拿起叉子，轻轻碰了碰巧克力花瓣，忽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好的绣品有温度，人也是。”此刻她才真正明白，所谓温度，不是轰轰烈烈的付出，而是这种不经意间的记挂。
她叉起一小块送进嘴里，甜而不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像陆时砚这个人，看似冷淡，内里却藏着不为人知的柔软。
“陆时砚，”苏晚忽然开口，目光清澈，“等我妈好起来，我想请你吃顿饭，我亲手做。”
陆时砚的眼睛亮了亮，嘴角几不可查地弯起：“好。”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湖面上的灯光碎成一片星河。苏晚看着对面的男人，他正低头看着手机，侧脸的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她忽然觉得，那些曾经觉得跨不过去的坎，那些深夜里独自咽下的苦，在这一刻都有了意义。
眼泪流完了，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踏实。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母亲的康复需要时间，她的设计之路也不会一帆风顺，但她不再害怕了。
因为她知道，身边有个人，会在她哭的时候递上纸巾，会在她慌的时候告诉她“慢慢来”，会把她的喜好悄悄记在心里。
这种感觉，就像在漫长的黑夜里走了很久，终于看到了一盏灯，不算亮，却足够照亮脚下的路，也足够温暖。
苏晚拿起水杯，轻轻碰了碰他的杯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为了……”她想找个合适的词，却被陆时砚打断。
“为了以后。”他看着她，眼底的笑意温柔得像一汪春水，“所有的以后。”
苏晚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胀胀的。她用力点头，眼眶又热了，却笑着眨掉了即将溢出的眼泪。
这一次，是真的释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