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甚至没有在蒙特身上停留一秒。
而是静静地看着不远处，那些并排躺在地上的黑色袋子。
蒙特还在咒骂着。
用尽了他所知道的，哥谭市最肮脏恶毒的词汇。
卡罗特一动不动。
就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金色雕像。
终于蒙特骂累了，嗓子都喊哑了。
他喘着粗气，死死地瞪着卡罗特，等着他的反应。
等着他像以前一样，跟自己打一架。
可卡罗特缓缓将目光从远处的裹尸袋上，移到了蒙特的脸上。
“凶手。”
“我已经杀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平淡。
就像在说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小事。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
那双碧绿色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你……没看新闻吗？”
蒙特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脸上的愤怒凝固。
新闻？
今晚哥谭市最大的新闻是什么？
小丑！
死了！
被一个浑身发光的金色人，在全哥谭市警察和媒体的直播镜头前……
脑袋像西瓜一样，被一道光，蒸发了。
蒙特的脑子“嗡”的一下。
他死死盯着卡罗特那头金色的头发，那碧绿色眼睛。
那个直播画面里一闪而过的金色身影和眼前的人重合在了一起。
“是……是你……？”
蒙特的声音在发抖，他抓着卡罗特衣领的手，也不自觉地松开了。
卡罗特懒得回答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
他抬起手对着蒙特还僵在半空的手，只是很随意的轻轻拨了一下。
“砰！”
蒙特只觉得一股自己完全无法理解的巨力从对方的指尖传来。
他那两百多斤的壮硕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退出去。
“蹬！蹬！蹬！蹬！”
他在地上连退了七八步，最后一屁股坐倒在地，滑出去好几米远，才狼狈地停下。
所有人都用看鬼一样的眼神看着卡罗-特。
蒙特可是哥谭地下拳赛的常胜冠军！
一拳能把人的脑袋打进胸腔里的猛人！
现在……
被人用一根手指，就给拨飞了？
蒙特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又抬头看看那个金色的身影。
脑子里一片空白。
卡罗特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算是看在了同一孤儿院出来的人，没有直接下死手。
他从蒙特身边走过，就像是路过一堆碍事的垃圾。
他一步一步走向那些黑色的袋子。
人群自动为他让开一条路。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敬畏和恐惧。
卡罗特停在了最中间的一个裹尸袋前。
那个袋子，比其他的要大一些。
里面是把他养大的院长妈妈。
他缓缓蹲下身。
伸出手想要拉开那个冰冷的拉链。
可他的手，却在半空中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不敢。
他怕看到那张熟悉的、满是皱纹的脸，变得冰冷，失去所有血色。
那股压抑在心底的滔天怒火和悲伤，在这一刻，再也无法抑制。
金色的气焰，再一次从他身上升腾而起。
他没哭，但是他身边的碎石，却一颗颗地悬浮了起来。
哥谭的毒瘤必须铲除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