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依旧明亮，摄影机无声运转。
江俞白看着她，没说话。他的眼神不刻意温柔，也不回避，就像昨天他说“可能我一直都在”那一刻，是真的在看她，而不是角色。
沈照慢慢放松下来。她不再想着该怎么“深情”，也不再提醒自己“别笑”。她就这样望着他，像看着一个早已熟悉的人，一个曾在梦里出现过许多次的身影。
十秒过去。
她的眼睫颤了颤，却没有闭眼。
十五秒，嘴角再次扬起，这次她没忍，笑了。
二十秒，江俞白也微微笑了。幅度很小，却像春风拂过冰面，悄然融化了所有距离。
二十五秒，沈照鼻尖微酸。她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这一眼不该结束。
三十秒到。
导演抬手，做了个“留”的手势。
没人鼓掌，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副导演小声问：“要不要再来一条？”
导演摇头：“够了。但她这状态还不稳，明天补拍。”
沈照终于移开视线，低头揉了揉眼睛，怕再多看一秒，眼泪就会不听话地掉下来。
江俞白走过来，轻轻替她摘下耳麦：“累了吗？”
“不累。”她轻声说，“就是……心跳有点快。”
“回去睡一觉。”
“还得补妆。”
“我等你。”
他就在旁边静静站着。化妆师一边补粉一边偷瞄他们，手机相册里已悄悄存下了几张抓拍的画面。
导演走过来，看着监视器最后一段回放，低声嘀咕：“原以为是他不会动情，结果是她太容易动心。”
江俞白听见了，没说话，只是又把一瓶水递给了她。
沈照接过，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像触到暖流，迅速低下头去拧瓶盖。
第二天清晨，片场如昨。
灯光再次亮起。
两人回到原位。
摄影机尚未启动。
导演举起手：“准备——”
沈照深吸一口气。
江俞白看着她。
她抬起眼。
四目相对。
导演的手停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几秒后，他放下手，轻声对摄影师说：“先不开机。让他们再站一会儿。”
沈照没动。
江俞白也没动。
他们就这样站着，望着彼此，谁也没说话，仿佛时间也为之静止。
化妆师悄悄退后一步，把刚才拍的照片发进了朋友圈，配文写着：“今天的片场，好像比往常暖一点。”
导演盯着他们，忽然觉得——
这场戏，或许从来就不需要台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