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俞白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他站在咖啡馆门口，风吹过来有点凉。玻璃门上的风铃响了，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沈照发来的语音条，安安静静躺在聊天框里。他点开，听见她的声音：“这段副歌太棒了！我能唱吗？”后面还有一声笑。
他笑了笑，把手机翻面，塞进外套内袋。拉链拉上时发出“咔”的一声。
他推开门，里面很暖。咖啡的香味飘在空气里，阳光照在地板上。他在角落看到了那个人——沈从风坐在那里，穿着深灰色西装，袖口露出一块手表。桌上放着一杯黑咖啡，没有动过。
江俞白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服务员过来，他也点了一杯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
“你愿不愿意来我公司实习？”沈从风开口，语气很平静。
江俞白看着他，没说话。
“晨曦传媒。”他说，“从项目助理做起，做宣传相关的事。三个月试用期，做得好就转正。”
江俞白轻声问：“您是认真的？”
“当然。”沈从风点头，“我知道你在做音乐工作室，也有人喜欢你的作品。但这行不好走。我想让照照有个稳定的未来。”
江俞白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
“所以您的意思是，让我换条路走？”
“不是让你放弃。”沈从风说，“是多一条路。照照以后会站上更大的舞台，不只是唱歌的人，也会参与幕后。她需要一个能一起往前走的人，不是一个只能陪一阵子的人。”
江俞白抬头看他：“如果我不接受呢？”
“那就请慢慢退出她的生活。”沈从风声音很轻，但很坚决，“我不想她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一个不确定的结果上。你不错，但我希望她的选择是有保障的。”
江俞白笑了，不是冷笑，是有点释然的那种笑。
“所以您给我的选择是——要么进您的公司，要么离开她？”
沈从风点头：“这是我当父亲的方式。”
咖啡送来了，杯子还是热的，但他没喝。
“您查过我。”江俞白说，“知道我靠写歌赚钱，知道我没欠债，也知道我工作室虽然小，但每一分钱都是自己挣的。可您还是觉得我不够稳？”
“我不是不信你的能力。”沈从风说，“我是怕将来有困难的时候，你们扛不住。”
“但我们已经在互相支撑了。”江俞白说，“她练舞到很晚，我会回一句‘早点睡’；她唱不好高音，我就改旋律；她想上大舞台，我就写适合她的歌。这些都不是演的，是我们一起经历的事。”
他顿了顿，看着对方：“您女儿喜欢的那个我，不是谁安排的员工，而是那个愿意一遍遍改demo的人，是演出后台帮她弄耳麦的人，是让她知道——有人一直在她身边的人。”
沈从风没说话，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已经凉了。
“您觉得我在否定你？”
“我觉得您是在保护她。”江俞白说，“可有时候，真正的保护不是赶走别人，而是教她看清真心。她不是弱不禁风的女孩，她是敢在台上对所有人说‘我依然爱着你’的人。”
外面阳光很好，街上人影拉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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