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
林婉儿被两名护卫粗暴地拖行，挣扎如同落入蛛网的飞蛾。赫连舟走在前面，步伐从容，仿佛不是走向杀声震天的战场，而是去参加一场盛宴。
河谷内的厮杀已进入白热化。
韩青的伏兵占据地利，箭雨滚木倾泻而下，将挤在狭窄河谷内的北漠黑狼卫和鹰扬军前锋打得人仰马翻。鲜血染红了黑水河，惨叫声不绝于耳。
但司徒睿的边军和鹰王的黑狼卫毕竟悍勇，在经历最初的混乱后，开始组织反击，试图向两侧高地冲锋。战况胶着，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
赫连舟带着林婉儿，登上了河谷边缘一处相对较高的土坡。这里距离战场中心不过数百步，飞溅的鲜血、狰狞的面孔、垂死的哀嚎清晰可闻，浓烈的血腥味几乎令人作呕。
“看清楚了，”赫连舟扳过林婉儿苍白的脸，迫使她看向那片修罗场，“这就是权力争夺的代价。慕容烬在里面，沈逸之正在赶来，而你……”他手指用力，几乎捏碎她的下颌，“是决定他们会不会跳进这个绞肉机的关键。”
林婉儿浑身冰冷，胃里翻江倒海。眼前的惨状冲击着她的感官，赫连舟的话更让她心如刀绞。
“你真是个疯子！”她嘶声道，眼中充满了憎恨。
“疯子？”赫连舟低笑，松开手，目光扫过混乱的战场，“或许吧。但疯子往往能看清本质。你说，慕容烬明知是陷阱，会为了你下令退兵吗？沈逸之明知是死路，会为了你冲进来吗？”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残酷的玩味：“我很期待他们的答案。”
河谷高地，韩青指挥处。
“将军！左翼压力增大！鹰扬军的‘破阵营’上来了！”副将满脸是血，急声禀报。
韩青面色冷硬，透过千里镜，他看到了那支打着“司徒”旗号、装备精良的重甲步兵正在稳步推进，烈风营的箭矢落在他们的铁甲上，效果甚微。
“命令右翼骑兵准备，侧翼冲击！打乱他们的阵型！”韩青果断下令，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瞥向河谷外围那支静止的驼队，以及土坡上那个被挟持的纤细身影。
林婉儿……慕容烬的命令是“各安天命”，但……
“将军！看那边！”突然，另一名哨兵指向河谷另一侧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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