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气浓得化不开，像一层黏腻的油污糊在鼻腔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和腐肉的味道，呛得张扬差点把昨天吃的土豆块吐出来。
战斗的余烬还在冒着青烟，断墙下躺着扭曲的尸体。秃鹫团留下了五具残缺不全的尸骸，代价是001号胸口塌陷，每一次迈步都带着骨骼摩擦的涩响，“嘎吱嘎吱”的，像一堵即将倾颓的破墙，走两步就晃一下，生怕下一秒散架；005号更惨，直接被土铳轰中脑袋，当场“下线”，连遗言都没来得及留。003号沉默地清理着战场，用仅剩的一只手将敌人的尸体拖到远处堆积，动作依旧精准，却透着一股死寂，活像个任劳任怨的“尸体搬运工”。
田地边缘，几株幼苗被践踏得东倒西歪，沾满了泥点和暗红的血。只有最中心那株被张扬亲手扶正的番茄苗，倔强地挺立着，叶片上溅着血珠，却在昏黄的光线下绿得刺眼，绿得……带着一丝不屈的狠厉，像个刚打完架还不服输的小混混。
胜利，代价是一条“工具命”，和几乎被打残的防御力量。
张扬拄着消防斧，斧刃上的血沿着冰冷的钢铁往下滴，在干涸的土地上砸开一个个暗红的小点，像打翻了的番茄酱。他胸口剧烈起伏，不是因为疲惫，而是那股在胸腔里左冲右突、几乎要炸开的暴戾。不是悲伤，005号对他而言，更像是一件损坏的工具——坏了就换，多大点事。是愤怒。一种领地被侵犯、财产被毁坏的、最原始的愤怒。这些秃鹫，像嗅到腐肉的苍蝇，盯上了他刚刚开垦出的这点微末生机，简直是厕所里点灯——找死！
他抬起眼，目光扫过这片浸透了血的土地，扫过残破的员工，最后落在那株染血的番茄苗上。
不够。远远不够。
沉默地活着，只会被更强的力量碾碎。他需要扩张，需要更多的爪牙，需要让这片土地真正染上令人畏惧的颜色——至少，得让那些不长眼的掠夺者知道，他的土豆田不是谁都能碰的！
“系统，”他声音沙哑，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显示可招募丧尸的分布图。老子要抽个‘打手盲盒’！”
淡蓝色的界面在脑海中展开。以据点为中心，半径数百米内，零星散布着几个代表普通丧尸的白色光点，如同风中残烛，微弱而呆滞，一看就是战斗力五的渣渣。但在更远处，接近扫描范围的极限，一个极其黯淡、却带着一丝不祥暗红色的光点，引起了张扬的注意。
那光点不像其他丧尸那样漫无目的地徘徊，而是在一小片区域内极其缓慢地移动，带着一种……狩猎者特有的耐心和精准，活像个蹲在草丛里等着抢人头的老六。
【发现特殊潜在员工（高危）！】
【资质评估：a级（战斗特化倾向）】
【核心能力：潜行猎杀（被动），骨刃生成（主动）】
【警告：目标极具攻击性，对生命体反应敏锐，招募过程存在极高风险！成功率预估：35%】
【是否尝试招募？】
a级！战斗特化！骨刃生成！
张扬的心脏猛地一缩！高风险，高回报！这简直是“末日限定ssr”啊！他现在最缺的就是强大的即时战力！001号重伤，005号“殉职”，防御空虚得像个没关门的茅房。如果能拿下这个a级猎杀者……以后看谁还敢来抢他的土豆！
35%的成功率，像一把装满子弹的左轮手枪顶在太阳穴上，扣不扣扳机，全看运气。
赌不赌？
他看了一眼重伤蹒跚的001号——这货现在连走路都费劲，更别说打架了；看了一眼沉默少了一臂的003号——虽然是个技术宅，但战斗力实在拉胯；最后，目光定格在004号那微微波动的金色光芒上。s级辅助已经就位，现在急需一把锋利的刀，一把能砍瓜切菜的“屠龙刀”！
“004，”他集中意念，尝试沟通，“我需要你的帮助。下一次增幅，不要给速度，给……‘威慑’或者‘压制’。目标，那个红色的光点。就是那个看起来很凶的老六！”
他不知道004能否理解这么复杂的指令，毕竟这货平时除了发光就是发呆，智商看起来不太高。但这可能是提高那35%成功率的关键，死马当活马医吧！
004号蜷缩的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熔金般的眸子转向张扬所指的大致方向，像个努力听懂老师讲课的小学生。她指尖的金光开始不稳定地闪烁，比之前引导002号时更加吃力，像个快没电的灯泡，忽明忽暗。一股微弱但带着奇异压迫感的能量波动，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朝着那个暗红色光点的方向扩散开去，很快消失在感知范围外。
有效果吗？不知道。只能赌。
“001，你留守，保护004和农田。”张扬下令，“记住，谁要是敢碰我的番茄苗，你就跟他拼命！虽然你现在打不过，但好歹能挡一下！”
001号低吼一声，拖着残破的身体，挪到004和农田前方，像一堵沉默的肉盾，只是那晃悠悠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随时会倒。
“003，跟我来。”他提起消防斧，对技术员丧尸说道，“你虽然打不过，但好歹会修东西，万一我受伤了，你还能给我绑个绷带——虽然你只有一只手。”
003号放下手中收集的破烂，默默跟上，像个沉默的小跟班，只是那仅剩的一只手紧紧攥着一根钢筋，看起来有点紧张。
一人一尸，朝着那个暗红色光点的方向，踏入了更深、更危险的废墟。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周围的断墙残壁投下诡异的影子，风一吹，发出“呜呜”的声音，像鬼哭，吓得张扬心里直打鼓——他虽然是个末日农场主，但也是个普通人，也怕鬼啊！
越是靠近，空气中的血腥味就越发浓重。不是新鲜的血，而是一种陈旧的、渗入骨髓的杀戮气息，闻起来比001号身上的腐臭味还难闻。这里的建筑倒塌得更加彻底，形成无数阴暗的角落和通道，像一座巨大的、布满陷阱的迷宫，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坑里。
根据系统的指引，张扬和003号躲在一堵半塌的墙壁后，小心翼翼地探头望去。
前方是一片相对开阔的广场，曾经可能是某个商业中心，现在只剩下断壁残垣和散落的垃圾。广场中央，一个身影正背对着他们。
那是一个丧尸。体型瘦削，却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身上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虽然是腐烂的，但透着一股爆发力。皮肤是长期浸泡血污的暗红色，身上挂着的破烂布条几乎看不出原色，像个刚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摇滚歌手。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双手——从手背到小臂，覆盖着一层惨白的、如同外骨骼般的坚硬物质，边缘锋利，在昏光下反射着幽幽冷光，像两把自带的菜刀。
骨刃！
它脚下躺着一具被撕扯得不成样子的变异鼠尸体，血肉模糊，看起来惨不忍睹。它正低着头，用骨刃慢条斯理地刮擦着爪子上的碎肉，动作优雅而残忍，像个在西餐厅里切牛排的绅士，只是切的“牛排”有点恶心。
就在这时，004号那微弱的“威慑”似乎起了作用。a级丧尸的动作顿了一下，猛地抬头，警惕地扫视四周！它的脸腐烂程度不高，能看出硬朗的轮廓，但一双眼睛完全是浑浊的黄色，瞳孔缩成针尖，充满了纯粹的杀戮欲望，像个刚被惹毛的猫。
它感应到了！活人的气息，以及003号身上那种被“驯化”的异常感！
“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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