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任主任一进门就气呼呼地说道：“老杜，你说这帮当领导的都是干嘛吃的？每天水泥卖得也不少，让他们交住院费，你猜他们怎么说？”父亲杜良知道任主任的急性子，笑着问道：“怎么说的？”任主任气愤地说道：“他们说没钱，医药费就先自己垫上，到时候用水泥顶。你说这踏马是人吗？”
杜泽听到这里，也无奈地摇了摇头。任主任接着继续说道：“这么好的厂子在他们手里，我看离破产也不远了。好几个月不开支，还说让大家用工资顶入股的股份，都他妈是放屁。气死我了。”杜良知道他的脾气，也没多说什么。这时，工友们纷纷上前跟杜良说话，安慰他好好养伤。
杜泽走到任主任面前，礼貌地打招呼道：“任叔。”任主任抬头一看是杜泽，笑了笑说道：“刚才光顾着生气了没看见你小子。听你爸说，你小子现在可出息了，把你姑父这个副厂长都挖走了。什么时候给叔找点活干啊？”杜泽一听，也笑着回答道：“任叔，别逗了，你不是干的好好的吗？
任主任双手紧握成拳，眼睛瞪得滚圆，仿佛要喷出火来。他生气地开了口，声音因愤怒而显得有些颤抖：“要不是心里还惦记着这帮跟了我多年的老兄弟，我他妈的真不想干了！天天受的气，简直能把人活活气死！小子，你过来，你给我说说，咱们每天生产的水泥数量不少，卖出去也不少，可到头来，钱呢？全他妈被那帮混蛋给折腾没了！现在倒好，他们还想打工人们那点血汗钱的主意！你知不知道，那个杨厂长，前段时间刚装修好他那新房子，还请咱们这些车间主任去给他暖房呢！我一进门，好家伙，光他头顶上那各式各样的灯，我就数了有三十八盏！你小子别笑，我可是一个一个数的，这么多灯，也不怕把自个儿的眼珠子给晃瞎了！我当时那个气啊，真想一股脑儿全给他砸了！他平时一开大会，就要求我们安抚工人们的情绪，说什么现在厂里有困难，大家都要共同克服。纯属他妈的放屁！”
说完这番话，任主任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呼呼地喘着粗气，仿佛要把满心的愤懑都随着这粗气一并呼出体外。站在一旁的杜泽，看着任主任这副模样，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他明白，现在的这种公家厂子，确实存在着这样那样的问题，任主任生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杜泽的记忆里，这个厂子的命运似乎早已注定。他知道，就在未来几年里，这个曾经辉煌的厂子将会走向破产的边缘。他还记得前世听姑父说起过，最后连工人们一年的工资都没能发下来，逼得工人们不得不跑到区政府去闹事。其实，这个厂子的资源并不匮乏，后面的山虽然不高，但开采起来也并不困难。
想到这里，杜泽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他的眼睛猛地一亮。既然这个水泥厂已经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自己何不给它助力一下，让它早点倒闭，然后自己接手，未来十几年，随着基础建设的增加，水泥的需求量也是非常巨大的，市场前景很可观的。杜泽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让这个承载着无数人回忆与希望的厂子快点破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