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破机器能有什么油水。”高个子的声音飘过来，带着股不耐烦的嗤笑，“上头非说要盯着，我看就是沈那小子搞噱头。”
小薇的心跳到了喉咙口。
她想起昨晚沈星河压低声音对她说的话：“他们越觉得没用，我们越要把真东西藏在最显眼的地方。”她假装弯腰捡掉落的饭卡，指尖轻轻碰了碰柜台下的读卡器——金属外壳还带着她掌心的温度，像颗正在跳动的心脏。
上午十点，沈星河站在信息中心主任办公室门口。
他特意换了件洗得发白的蓝衬衫，领口扣得整整齐齐，怀里抱着份装订好的《校园消费行为分析报告》。
报告封皮是他熬夜设计的，用了校徽的藏蓝色，边角还压出细密的折痕，看起来像份正经的学术成果。
“沈同学？”主任推开门，手里端着搪瓷缸，水蒸气模糊了他的眼镜，“不是说下午两点吗？”
“怕耽误您午休。”沈星河把报告递过去，指节在封皮上点了点，“第三页有近三个月的消费增长曲线，您看这个——”他俯身越过主任的肩膀，指尖划过“贫困生补助到账后三小时内消费率”的柱状图，“上周有位同学领了补助，半小时内就在校医院买了感冒药。如果我们能实时监控消费流向，是不是能更快定位需要帮助的学生？”
主任的手指在报告上停顿。
他摘下眼镜擦了擦，目光扫过“临时监控权限申请”那页，钢笔在“同意”栏上方悬了三秒：“只能到这个月月底。”他重重落下笔，墨迹在纸上晕开个小团，“出了问题，你得站在我前头扛着。”
沈星河接过批好的文件时，掌心沁出薄汗。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像敲在鼓面上的急点——权限申请通过，意味着他能调阅校园网的所有流量记录。
而此刻，那台伪装成普通节点的诱饵服务器，正安静地躺在网络中心的机房里，等待着某个精心计算的时刻。
下午三点十七分，实验室的警报器突然发出蜂鸣。
王工程师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屏幕上的数据流像被搅动的星河：“攻击源来自美国西海岸的节点，正在突破第一层防火墙！”他抬头时，眼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和之前的攻击路径完全吻合！”
沈星河站在他身后，盯着屏幕上跳动的ip地址。
他能感觉到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像猎手嗅到了猎物的气息。
白板上的圈套圈图案被阳光照亮，最中心的那个圈里，写着“诱饵服务器”五个大字。
“接入备用节点。”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实验室激起层层涟漪。
王工程师快速敲击确认键，监控屏上的防御系统瞬间切换成绿色。
而在网络的另一头，某个隐藏的终端前，一双眼睛正紧盯着突然变化的数据流，指尖悬在“执行攻击”的确认键上。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
沈星河望着屏幕上逐渐逼近的攻击波，嘴角慢慢扬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他知道，真正的游戏，这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