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术可…五千精骑…”完颜宗翰看着眼前的惨状，浑身冰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完颜宗望脸色铁青，蹲下身，捡起一截断裂的箭杆，又看了看那些汉军遗留下的、与宋军制式略有不同的足迹，心中的疑云和寒意越来越重。
这支神秘的“汉”军，不仅存在，而且拥有着恐怖的战斗力！他们到底是谁？来自何方？
落雁谷内，尸横遍野，血腥气冲天，残破的旗帜与无主的战马无声地诉说着不久前那场惨烈的伏击。
完颜宗望与完颜宗翰立于谷中，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随行的金军将领们也都屏息凝神，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置信的压抑与愤怒。
五千精锐骑兵，还是由名将完颜银术可率领，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近乎全军覆没，连主将都被生擒！
这简直是对战无不胜的金军莫大的羞辱，也是自南下攻宋以来从未有过的惨重损失！
“查！给本帅仔细地查！”完颜宗翰猛地一脚踢开脚边一具金兵尸体，咆哮声在山谷中回荡，“这些‘汉军’到底是什么来路！他们有多少人！营地在哪里！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给我挖出来！”
斥候队伍如同受惊的兔子，立刻四散开来，扩大搜索范围，追踪汉军撤退时留下的蛛丝马迹。
完颜宗望则显得相对冷静，但紧握的双拳和微微颤抖的指节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他蹲下身，仔细检查着阵亡金兵身上的伤口，又捡起几支汉军遗落的弩箭仔细观察。
“粘罕，此事非同小可。”完颜宗望站起身，声音低沉而严肃，“你看这些箭簇，形制与宋军略有差异，锻造工艺似乎更为…古朴，但威力惊人。还有这些足迹，虽杂乱，但能看出其士卒负重不轻，行军却颇有章法。这绝非寻常的宋军残部或者地方义军所能为。”
他抬头望向汉军撤退的西方，目光深邃：“能悄无声息潜入京畿，一举端掉朱家岗，再设伏全歼银术可五千精骑…这支军队的统帅，用兵老辣，其士卒之悍勇，装备之精良，尤其是那强弓硬弩，恐怕…恐怕不在我大金精锐之下。我们面对的，可能是一个前所未见的强敌。”
完颜宗翰虽然暴怒，但也并非全然无智，他咬牙道：“不管他是谁，敢杀我弟弟，擒我大将，毁我物资，就必须付出代价！斡离不，不能再犹豫了！必须调集重兵，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其彻底碾碎！否则，消息传开，那些刚刚臣服的宋人恐怕又会生出异心，我们北返之路也将平添变数！”
完颜宗望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你说得对。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况，这很可能不是一只兔子，而是一头隐藏在暗处的猛虎。传令！”
他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即刻起，汴京内外所有兵马，除必要守城及看押俘虏者外，全部向西南方向集结！”
“命完颜希尹（完颜宗翰心腹谋臣）统筹粮草军械，保障大军供给！”
“令各部提高警惕，严防宋人趁机作乱或被这支‘汉军’煽动！”
“再派快马，通知正在周边州县搜刮物资的各部，速速回援！”
“此番，我与你亲自督战，务必要将这伙不知天高地厚的‘汉军’，连同他们的营寨，从这片土地上彻底抹去！”
随着两位金军最高统帅的命令下达，整个汴京地区的战争机器以前所未有的效率疯狂运转起来。
号角连绵，旌旗蔽空，一队队金军骑兵、步兵从各自的驻地开出，如同无数条溪流，汇聚成一股股恐怖的洪流，向着汉军营地可能存在的西郊荒林方向滚滚而去。
金军初步调动集结的兵力，便已超过八万之众，后续还在不断增加！
金军这是打定了主意，要以绝对优势的兵力，泰山压顶般将这支神秘的汉军碾为齑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