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的气氛始终淡淡的,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响和偶尔的咀嚼声。顾南给冉秋叶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又往她碗里拨了些青菜,动作自然妥帖;冉秋叶则时不时给孩子喂两口辅食,目光温柔。陆佳自顾自地扒着饭,眼角的余光却总在顾南脸上打转,像是在掂量着什么时机开口才最合适。
桌上的菜渐渐去了大半,红烧肉的油光映着白瓷盘,透着暖融融的烟火气。陆佳放下筷子,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嘴,深吸一口气,看向顾南时,语气里的客套少了几分,多了些刻意拿捏的诚恳:“顾副厂长,我知道前阵子柱子哥在厂里做了些糊涂事,跟您起了不少冲突,也让您费了不少心。您放心,回去我一定好好说他,掰开揉碎了讲明白道理,往后绝不再犯浑。您还是……还是给柱子哥一个机会吧?他那人就是嘴硬,心肠其实不坏的。”
顾南刚把最后一口米饭扒进嘴里,放下碗,指尖在桌沿轻轻敲了敲。他抬眼看向陆佳,忽然笑了,那笑意冲淡了几分疏离:“在四合院里,不用叫什么‘顾副厂长’,显得生分,叫我顾南就行。”他顿了顿,夹起一块剩下的红烧肉放在冉秋叶碗里,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我跟何雨柱之间,说不上什么深仇大恨,无非是他之前做事太莽撞,碰了厂里的规矩。这次厂里的大厨资格考试,我已经让人把他的名字报上去了——手艺好是他的本事,总不能因为一时糊涂就全埋没了。”
他话锋微转,目光落在陆佳脸上:“只是你也清楚,他之前在厂里跟人打架、偷换食材那些事,桩桩件件都得有个交代。规矩就是规矩,总得让他自己担着后果,才能长记性,对吧?”
陆佳眼睛一亮,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咚”地落了地,连忙点头,脸上的欣喜藏都藏不住:“是是是,您说得太对了!回去我就好好教训他,让他把您的话刻在心上,保证他以后踏踏实实干活,绝不再给您、给厂里添麻烦!”她这话倒是有几分真心——只要何雨柱能考上大厨,往后日子就能宽裕些,总比现在处处看人脸色强。
顾南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拿起空碗起身,往厨房走去。他心里清楚,何雨柱的厨艺确实有几分天赋,刀工火候都来得扎实,在轧钢厂的后厨里算得上拔尖。自己虽是谭家菜的唯一传人,见过的世面、学过的手艺远非他能比,却没打算把人往绝路上逼——这世道活着都不容易,留条活路,有时候比赶尽杀绝更能看清人心底的盘算。
陆佳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见顾南忙着收拾碗筷,也识趣地起身帮忙擦桌子。等把桌面收拾干净,她才拎起自己带来的空布包,笑着告辞:“那我就不打扰了,多谢秋叶姐的饭,太香了。”
冉秋叶送她到院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胡同拐角,才转身回来。
顾南正在厨房刷碗,水流哗哗地响。听见冉秋叶进来,他关掉水龙头,拿起毛巾擦手,眼神渐渐沉了下来——这顿饭吃得看似风平浪静,陆佳从头到尾都表现得规规矩矩,可他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她费了这么大功夫套近乎,又特意留下来吃饭,绝不仅仅是为了何雨柱的大厨考试。
他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毛巾上的纹路。这四合院里的人,个个心里都打着小算盘,陆佳这步棋走得看似温和,底下藏着的心思,怕是比何雨柱那点莽撞性子要复杂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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