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炳耀满脸不悦地抓起听筒：“我是西九龙黄炳耀。”
“嗯，一哥……是，杨sir在我这边。”他随即把话筒递给杨定邦。
林天祖见上司们开始通话，立即转身走出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杨定邦随意瞥了眼林天祖的背影，接过电话贴在耳边，神色平静地听着一哥的指示：“是，明白，清楚了。”
挂断电话后，他抬头看向黄炳耀：“黄警司，一哥说了，东西交给他们。”
黄炳耀当场炸毛：“喂！搞什么鬼！弟兄们拼死拼活破的大案，一句话就全没了？我怎么向下面交代！”
“耀哥，金管局背后是财政司，咱们警队再硬气也管不到钱袋子。我们负责治安，人家掌管财政，兄弟们的工资可都靠他们发啊。”杨定邦无奈摊手。
“他们发工资不就是让我们抓贼的吗？”黄炳耀怒不可遏，“现在贼摆在眼前却不准抓，财政司就这么大权势？”
“有钱的确说话大声。”杨定邦耸了耸肩，“财政司长亲自和一哥谈了两个小时，一哥能怎么办？要是明年削减预算，难道让所有弟兄勒紧裤带过日子？”
“不行！我要亲自给一哥打电话！”黄炳耀显然不肯就此罢休。
“耀哥，外面我是你上司，关起门来咱们是兄弟。”杨定邦站起身，叹了口气，将帽子夹在腋下，“有些事，别太较真了。”
说完，他拉开办公室的门准备离开，看见林天祖站在门外，脚步微顿。
顺手在林天祖肩头轻拍了一下，什么也没说，便径直走了出去。
办公室内。
黄炳耀握着话筒，神情凝重地说：“处长，我们现在有物证，也有人证，完全能把案子钉死。”
“物证？”一哥的声音平淡如水，“他们说是错版钞票。”
黄炳耀一怔，“但我们还控制着一名嫌疑人，他亲自参与了假钞交易！”
“我听说那名嫌犯还在重症监护室躺着，能不能醒过来都是个未知数，就算醒了，也不一定能开口说话。”一哥语气依然平静如水，“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你拿什么把案子定死？”
“我们还有线索！”
“阿耀啊。”一哥忽然开口，声音低沉，“今天律政司的高层请我喝了杯茶，聊了聊明年的警务预算，临走还送了我一盒古巴雪茄。”
“明年多批了一笔五千万的特别拨款，警员宿舍该修了，不少警属孩子的学费都成问题。”他顿了顿，语气略显沉重，“财政司那位财神爷面前，该低头时就得低头。”
黄炳耀浑身气势瞬间萎靡，神情黯淡，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无言以对。
难道就这样认输？
他抬眼望向窗外，只见林天祖笔直地站在走廊上，纹丝不动，眸光灼灼，宛如夜空中不灭的星辰。
“不，我们还有路可走。”黄炳耀猛然灵光一闪，“一哥，我们还没输。我手下有个卧底警员全程参与了这起案件，他手里一定有关键线索。”
“把电话给他。”
“yes，sir！”黄炳耀朝门外高声喊道，“阿祖，进来！”
林天祖迈步走入办公室，顺手关上了门，“黄sir。”
“处长要跟你说话。”黄炳耀将听筒塞进他手中，悄悄眨了眨眼，又比划了几下手势。
“。”
“是我，处长有何指示？”
“那起案，最初是你负责的？”
“是的，处长。”
“密件处理服务公司劫案也是你经手的？”
“是的，处长。”
“干得不错。”一哥停顿片刻，接着问道，“现在案物证丢失，人证也缺位，金管局要求结案销案，你怎么看？”
“不能销案。”林天祖语气平淡地回答。
“嗯？”一哥略显诧异，“你有足以定罪的铁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