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人全都识相地退了出去。
宁明熙烦躁道:“郑尚书是重犯,岂是想见就能见的?”
“爹爹肯定受了刑,我担心爹爹身子……”
“哪个官员受审时不受刑?没你想得那么严重。回去吧,记着你的身份,莫要失态。”
“殿下……”
“还不滚!”宁明熙一拍桌子,“孤现在忙得焦头烂额,这都是拜你那好父亲所赐!你还有脸替他求情!”
郑茜薇哭得愈发伤心了:“父亲是冤枉的……”
宁明熙一把把郑茜薇从地上提起来:“你说他是冤枉的,你倒是把证据拿出来啊!光说有什么用!”
郑茜薇哪里有什么办法,只一味地哭。宁明熙烦得厉害,让婢女把她扶走。
宁明熙一拳垂在桌面上,暗恼,这个太子妃选得真不好。
——
其实郑茜薇得到的消息没有错,郑尧现在的情况是真的不太妙。
他只能趴着受审,连支撑自己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审讯的堂官蹲在郑尧跟前,低声问道:“郑大人想清楚了吗?”
郑尧哑着嗓音,虚弱地说:“这事和宁昌公主没有关系,我不会画押的。”
“郑大人,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堂官啧啧嘴,“你只要说这件事是受宁昌公主指使的,你就能脱罪了啊!”
郑尧冷笑一声:“我堂堂二品尚书,若能被一个小女郎指使犯下大错,这才是罪无可恕!”
“你只要说宁昌公主就行,她后边有什么人我们会调查清楚的。”堂官好言相劝,“郑大人,这是你唯一可以减轻罪责的机会了。否则不出几日,你就要被处死了!”
郑尧闭上眼:“本官无愧于心,即便死也堂堂正正!”
“真是执迷不悟!”堂官歘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郑尧,“郑大人,你不为自己考虑,也不为你儿子们想想?”
他转头朝外边喊:“带上来!”
很快,一个遍身暗红的血人被扔到了郑尧跟前。
郑尧目眦欲裂:“我儿!”
他抬手去够郑文朗,却被狱卒扯住。
堂官用软鞭狠狠一抽,郑文朗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郑大人,想清楚了吗?”堂官说一句就抽一鞭,“你若不画押,就只能看着你儿子死在这里了。”
郑文朗浑身抽搐,强忍着剧痛,艰难挤出几个字:“不能画押。”
叶绯霜已经和郑家没关系了,却还在外边为他们想办法,他们怎么能背刺她呢?
“不能画……爹,不能。”
看着浑身淌血、痛苦不堪的儿子,郑尧一颗心都被生生碾碎了。
郑文朗的气息越来越弱,那堂官却依旧没有收手的打算,大有一副把郑文朗打死的架势。
郑尧终于受不了了,他松了口:“我画,你别打了,我画!”
郑文朗迷离的意识刹那间回笼,他几乎是吼出来的:“爹,不行!”
可是已经晚了。
堂官翻阅着郑尧签字画押的供状,满意道:“这才是对的嘛!舍弃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保全自己的儿子,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