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心是圣十字修道院,白色外墙在阳光下静默无言。我走进教堂,屋内香火氤氲,木制祭坛上供奉着一块据说镶有真实十字架碎片的圣物。
一位女修士静静为我指了指天花板上的画:“这是圣母玛利亚,曾在这里为流亡者祈祷。”
我仿佛看见那夜,修道院门外点满蜡烛,风里吹着哭声与希望。而今天,这座村庄安然无恙,孩童们在葡萄架下追逐,老人们晒着橄榄枝编筐。
我在《地球交响曲》页边写下:“利马索尔不是一座建在过去之上的城市,而是将过去酿成今日的香。”
我离开修道院时,遇见一对夫妻正在石阶上拍婚纱照。新娘说:“我祖母就是在这条巷子长大的,她说,这里的石头会记得每一段爱情。”我站在一旁,默默祝福。
村口,一名老木匠正在雕刻葡萄藤图案的十字架。他抬头对我说:“每一圈年轮里,都藏着我们祖先的心跳。”我没说话,只是在他身旁坐了一会儿。
黄昏,我回到海港。高楼林立,灯光点点,海面上的游艇与货轮闪着白色的航行灯,仿佛一颗颗流动的星辰。
一位软件工程师和我在咖啡馆相识,他来自贝鲁特,来此工作五年。他说:“我喜欢这里的阳光,但更喜欢这里人对旧事的温柔。”
我问他:“这座城市的节奏快吗?”
他笑了:“快的是时间,慢的是心。”
夜色降临,广场上有人弹起琴,情侣在草地铺上餐布,一边喝酒一边聊天,而港边一群儿童追逐气球与泡泡,那场景恍如童年的幻影被谁投放在海风中。
我写下:“在利马索尔,时间学会了让步,让生活带着节奏缓缓舞蹈。”
海港边有一位街头画家,用彩笔画船、画灯、画爱人。他画我时问我:“你旅途最难忘的是哪里?”我说:“是那些曾被打碎但重建起来的地方。”他点点头,在我像中添上一只飞鸟。
第二日,天色尚浅,我坐上前往拉纳卡的交通车,再从那里搭乘飞机前往下一个目的地。车窗外,利马索尔已沉入晨雾,唯有塔顶的钟声仿佛还在唤醒我昨夜的梦。
我在《地球交响曲》这一章的结尾写道:
“利马索尔是一杯落入海盐中的葡萄酒,既有风的粗犷,也有光的温柔。它不标榜历史,却让每一个路过的人都愿意记住自己的来处。”
而远方,一个新故事正缓缓展开——在亚拉腊山的影子下,在石头教堂的钟声里,在高加索的暮雪与地毯之间,我的脚步将再次落下。
埃里温,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