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下有一位街头画家,正在沙滩上画沙画。我走近,他递给我一根木棍,说:“画一个今晚的你。”我照做了,一个模糊的背影立在海边,潮水将它渐渐抹去。我低声说:“这就是今晚的我。”他笑了:“那说明你记住了。”
第二日清晨,我前往釜山港。太阳还未完全升起,港口已然开始运作:吊车作业、船只装卸、广播声此起彼伏。港口就像一架巨大机器,每个零件都井然有序地运行。站在码头边,我突然明白:人类和海洋的博弈,既有征服,也有融合。
我搭上一艘短程观光船,船上有不少摄影师,他们的镜头时而对准集装箱吊机,时而追踪一只孤飞的白鹭。我与一位来自江陵的老人聊起,他年轻时在此工作三十余年。“釜山港是条龙,”他说,“我们都是龙鳞,贴着海的脊梁活着。”我听得心头一紧,仿佛那一句话,把这座城市的呼吸直接贴近了我心脏。
海风扑面,港湾两岸的高楼逐渐后退,直至一片海崖露出,一座朱红色的庙宇于岩壁之上闪耀出别样神采。那便是海东龙宫寺。我登岸步行前往,沿着石阶逐级上行,朝阳从侧面洒落,海面如万道银光翻涌。
寺中僧侣正敲钟诵经,一位老僧向我点头,递给我一支香。我接过,在大殿前许下心愿:愿每一个奔波在海边城市的人,都能找到归心之处。
黄昏时分,我回到市区旅馆,推开窗,釜山港灯光点点,远处海面仍有渔火浮动。我静静坐在书桌前,缓缓合上手中那本《地球交响曲》,指尖依旧残留着海风的余温。
这一站,釜山。
城市的每一个呼吸,都与潮汐同频;每一个市井片段,都藏着山海的回响。
我提笔写下下一页的标题:
“第八百六十一章:东京——霓光之下的静音心音”。
列车将在拂晓发车,穿过海底隧道,驶向那座节奏与间隙并存的都市。
东京,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