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惋惜,也带着几分过来人的清醒,“而是输在了心态上,输在了对关键分的把控上。”
“大多数都是因为失去比赛节奏之后,就心急气躁,无法认清比赛局势、平缓心情,所以才一步步陷入被动,最终输掉比赛。”
俾斯麦的声音低沉,目光扫过场上正在热身的迹部景吾,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例子。
明明占据了优势,却因为一个擦网球的争议判罚、一次网前截击的失误,就乱了方寸,这样的遗憾,在赛场上实在太过常见,像一颗颗未成熟就坠落的果实。
“而qp拥有非常多的大赛经验。”
他抬手指了指球员通道的方向,那里,q.p正缓步走出,神情平静无波,“他经历过的焦灼对决、绝境翻盘,比我们任何人都多。”
“所以我觉得即便是这场比赛陷入焦灼的对决环境当中,他的大赛经历也能够促使他足够冷静地应对,精准分析比赛局势,作出最正确的判断。”
他太了解q.p了,作为朝夕相处的同伴,他清楚q.p最厉害的地方从来都不是单一的技术优势,而是那种无论遇到多大困难,都能沉下心来找到破局之法的能力。
就像上次对阵某个职业选手,在决胜局5-6落后、对手拿到赛点的情况下,q.p依然能冷静地用一记外角ace球化解危机,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心理素质,才是最可怕的武器。
俾斯麦对于两位选手的分析非常透彻,他靠在看台栏杆上,语气客观得像是在解说一场与己无关的比赛。
既没有因为q.p是同伴就盲目吹捧,也没有因为冰帝国中生的亮眼表现就过分低估q.p,每一句话都基于实际情况,显得格外透彻。
如此一来,在经过俾斯麦的详细分析之后,球场外的高中生们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聚焦在了球场之上,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与好奇。
他们有的双手抱胸,眉头微蹙,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手臂,显然是认同俾斯麦的判断,觉得q.p会凭借经验拿下比赛。
有的则眼神发亮,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更期待迹部景吾能带来新的惊喜,再次展现冰帝国中生的惊人实力。
还有的则紧握着拳头,指节泛白,既为q.p捏了一把汗,也对这场强强对决充满了无限遐想,连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
......
“你好呀,q.p前辈。”
双方开赛前,迹部景吾和q.p已各据球场半边。
迹部景吾微微抬着下巴,紫灰色碎发在阳光下泛着光泽,目光带着惯有的矜贵望向对面。
q.p垂着眼,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淡淡阴影,双手随意搭在球拍两侧,周身萦绕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连多余的眼神都未曾分给迹部景吾半分,显然兴致缺缺到了极点,仿佛对面站的不是对手,而是空气。
迹部景吾却毫不在意这份冷淡,反而主动开口,语气里满是不加掩饰的调侃:“你们王者德国队接连赢下三场比赛,场场都是压倒性胜利,想必前辈你心里早就乐开花了吧?”
他指尖划过球拍上的字母“a”,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q.p前辈竟然在单打二就主动请缨,要和本大爷交手......还真是看得起本大爷我呢。”
话锋陡然一转,迹部景吾的笑意里多了几分挑衅,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戏谑:“不过话说回来,要是前辈你在这单打二栽了跟头,输给本大爷,那王者德国队的面子,岂不是要丢得一干二净?”
“现在要是怕了,趁早下场换人还来得及哦。”
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像只竖起尾巴的波斯猫,格外让人想把他摁在地上挫一挫锐气。
场边的忍足侑士扶了扶眼镜,无奈地勾了勾唇角,低声和身旁的向日岳人嘀咕:“那个家伙的嘴还真是贱啊。”
“换做是我,被人这么挑衅,恐怕早就忍不住要上前理论了。”
他摇摇头,眼底却没有真正的担忧,反而带着一丝看好戏的笑意。
旁人或许会以为,迹部景吾这番话是为了扰乱q.p的赛前心态,可忍足侑士太了解他了。
迹部景吾从来不需要用这种手段取胜,他说这些话,纯粹就是觉得好玩,想单纯刺激一下对面,毕竟这家伙骨子里就带着几分“欠揍”的傲气,像只非要用爪子拨弄毛线球的猫。
面对迹部景吾连珠炮似的嘲讽,q.p终于缓缓抬起头。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像结了冰的湖面,仿佛刚才那些话只是耳旁风,开口时的语气冷得像冰:“如果你说这些话,只是出于自己玩味的心态,那我不得不承认,你确实很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