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一道冰冷的、带着决绝杀意的寒光,从他右侧肋下狠狠刺入,精准地穿透肺叶,刺破心脏,刀尖从前胸透出!
那名弟子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化为极致的愕然与痛苦。
他艰难地、一点点扭过头,看向身侧。
出手的,正是刚刚第八十个献血的西印宗弟子胡塞!
他不知何时已直起了原本微驼的背,那双常空洞麻木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一种令人心寒的、混合了疯狂、贪婪、怨毒以及一种扭曲快意的火焰。
他手中紧握的,正是刚才用来割掌的冰锥,沾满了滚烫的鲜血。
胡塞死死盯着刺中的天一宗弟子迅速失去神采的眼睛,声音嘶哑干裂,却带着一种破锣般的清晰,响彻寂静的林地:
“灵液,是我们西印宗兄弟的血浇出来的!你们这些外人,天一宗的强盗,凭什么抢?!都给我滚开!这灵液是我们的!是我们西印宗的!”
天一宗年轻弟子的尸体重重砸落在沟渠边缘,鲜血流进泡渠之中,竟然有点沸腾火锅底料的感觉。
冰面中的空气,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背叛彻底冻僵了。
所有西印宗的弟子,那二十余人,此刻全都抬起了头,眼神中的痛苦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与胡塞如出一辙的凶狠、戒备和赤裸裸的占有欲。
他们悄无声息地移动脚步,隐隐聚拢在一起,手中或多或少都出现了简陋却致命的武器——冰锥、骨刺、甚至损毁了罗盘的指针。
二十个人将灵液沟渠的部分区域护在了身后,与杨逍及其他阵营的修士形成了尖锐的对峙。
杨逍脸上的温和笑容早已消失,他站在原地,没有立刻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倒在灵液与血泊中的天一宗师弟,又看了看眼神凶狠如狼的胡塞和其他西印宗弟子,那双总是明亮的眼眸深处,第一次翻涌起复杂难明的情绪——震惊、痛心、怒意。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声音依旧平稳,却带上了一种沉重的力道:
“胡塞道友,还有西印宗的诸位道友,杨某自问待你们不薄,收留庇护,替尔等疗伤,一视同仁。这灵液乃是众人心血所聚,本应为共享之物,助我等共渡难关!何至于此?”
胡塞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嘶声说道:“杨峰主……你别假情假义了,我师弟不忍你一人独行,邀你一起,互相有照应,结果你抢走罗盘,引来三翅鸟,追杀我师弟!
这还只是小事,你假受我师弟之托,混入我们西印宗大演!抢走我西印宗宗主阵盘,以至百名弟子失去神识,导致他们像是木头人一样在这冰原上等死!
如此大仇,我们怎能不报!
至于这灵液,必须是我们西印宗的!你们……你们退后!否则,别怪我们将你们全杀了!”
其他西印宗弟子同仇敌忾,情绪异常激动,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而杨逍这边虽然人多,但听闻杨逍如此作为,个个脸上写满了疑惑?!
他刚才指挥大家献血,确是激活了古妖界灵液。
只是这灵液是真是假,可就难说了。
百人队伍,脆弱的信任在西印宗二十个修士言语面前,瞬间崩塌,血腥的冲突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