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步。
棋盘上已有四白四黑八颗子。
少女握着最后一颗白石子，手指微微颤抖。
她面前有两条潜在的连线可能，但一条被陈凡的黑子隐隐卡住要害，另一条则需要她落在最后一处空位——右下角。
而此刻，轮到陈凡预判。
陈凡看着少女紧绷的小脸，缓缓开口：“我预判，你最后一步，会试图放在右下角，完成从上到下的斜线连接。”
少女脸色一白。
她最后的胜机，被点破了。
如果她落子右下角，就会被禁止。
而另一条路……
她心中急速推演，绝望地发现那条路早已被陈凡之前看似无关的落子彻底封死。
原来，从第五步开始，自己就已经踏入了他精心编织的罗网。
所有的选择，都是他留给自己的“唯一选择”，而唯一的选择，最终通向的却是死胡同。
“我……我输了。”
少女的声音带着沮丧和不甘，手中的白石子无力地滑落，掉在冰面上。
“你早就看到了……我所有的路。对吗？”
她耷拉着脑袋，像只斗败的小孔雀，先前张扬灵动的气息萎靡下去。
本以为是个简单的游戏，却输得如此彻底，智商被碾压的感觉让她无比难受。
那三十枚时序碎片……她心疼地摸向腰间锦囊。
篝火旁响起一阵压抑的呼气声，不知是庆幸还是惋惜。
然而，陈凡却摇了摇头。
“不，你赢了。”
“啊？”
少女猛地抬头，大眼睛里满是茫然。
陈凡指向棋盘：“看仔细。我的预判是：‘你会试图放在右下角’。而规则是，预判对方‘会放在哪里’。你的石子并没有‘放下去’，而是‘掉下去’。它最终的位置，”
陈凡用脚尖轻轻点了点那颗滚落在地的白石子旁边——那里是九宫格外，紧挨着右下角格线的冰面。
“在这里。不在格内。所以，我的预判内容‘放在右下角’，并没有发生。”
他顿了顿，看着少女目瞪口呆的表情，微笑道：“你没有落子在棋盘规定的任何格子里，自然没有形成任何连线。但同样，你也让我无法获胜。按照规则，当棋盘布满或双方均无法达成目标时，视为平局。而游戏开始前，我们并未规定平局如何算。但作为开局邀请者，我单方面宣布，平局即算你赢。所以，你赢了。”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然后——
“哈哈哈哈！”少女爆发出比刚才还要响亮、还要欢畅的大笑，笑得眼泪直流，捂着肚子在篝火旁跳脚。
“还能这样！居然还能这样！太好玩了！你真是个妙人！太对我脾气了！”
众人看着陈凡。
明明自己赢了，为什么还要帮助对方赢？！
这有点说不通啊？
九月似乎有些明白。
因为她看着陈凡看向少女的眼神，满满的宠爱，就像单挑时那样……
“要先得到，必先给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