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了许久，头脑发热的叶妍才渐渐冷静下来。
她停下脚步，来到旁边一堵墙上，连续做了几次深呼吸，冰冷的空气吸入肺腑，带来一阵刺痛，却也让她混乱的思绪清晰了一点。
叶妍决定，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她找到陈默的号码，按下了拨号键。
然而，听筒里传来的却是“嘟......嘟......”的忙音，随后是系统提示。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电话那头，行驶在机场高速的出租车里，陈默确实正在通话。
他打给的是北大招生办公室的李主任。
这个手机号，是年初他来京城参加竞赛，获得保送资格后，李主任亲自留给他的。
当时李主任还拍着他的肩膀，和蔼地说以后有任何关于学业或学校的问题，都可以打电话咨询。
陈默一直以为，自己再次拨打这个号码，应该会是他准备到北大报到的时候，没想到，却是为了这样一件与他本人学业无关的事情。
“喂，李老师您好，哎对，是我，青川一中的陈默......嗯嗯，谢谢老师关心。
我有个问题想冒昧请教您一下，不知道您现在方不方便......哈哈哈，好，谢谢老师。
就是我有个朋友，她在京城师范大学读书，最近听说她们学校最近有个出国交流的项目，好像是‘1+3’模式的......
哦？名额已经差不多定下了？那能知道这个项目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吗......
好，好的，我明白了，谢谢李老师！”
他又寒暄了几句，保证自己下个月会准时到校参加复审，这才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陈默脸上露出自嘲的苦笑。
他一直跟叶妍说，异地恋的两个人，最重要的就是多沟通，不要隐藏自己的想法和事情。
他一直是这样做的，对她几乎毫无保留。
他相信，叶妍也是如此。
可现在才知道，原来有些事情，她早已知情，甚至可能已经暗自争取了很久，却从未在之前的任何一次通话中，主动、正式地跟他提起过，和他商量过。
陈默叹了口气，揉了揉有些发紧的眉心，这才注意到手机屏幕上显示有一个叶妍的未接来电。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回拨过去，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叶妍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
陈默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看了几秒，最终还是滑动接听了。
“喂？”
“喂，陈默。” 叶妍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急切。
“嗯，有什么事吗？”
这平平无奇的一句问话，在此刻心思敏感的叶妍听来，却觉得格外淡漠和疏离。
她顿了一下，才稳住声音说道：“你嗯......你到了吗？”
陈默哑然，随即有些无奈地说：“我还在去机场的路上。”
从送她回学校到现在，才过去十几分钟，怎么可能就到机场了？
叶妍这才反应过来，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她努力稳住心态，说道：“我...我不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