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酒瓶与玻璃杯边缘相碰,发出“叮”的一声清脆鸣响,在这死寂得如同坟墓般的书房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敲响了某种丧钟。
他缓缓地、极其稳定地将那琥珀色的、如同液态黄金般的酒液注入杯中,液面平稳上升。
然而,当霍震霆带着泣音说到“三十个弟兄主动断后”以及“只找回这些染血的铭牌”这些具体得如同凌迟般的细节时,
王龙握着酒杯的那只稳定得可怕的手,手指因为极度的用力而指节发出细微的“咔吧”声,瞬间变得惨白毫无血色!
更令人骇然的是,那厚实的水晶玻璃杯壁上,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咔嚓”一声,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冒着丝丝寒气的白霜!
杯中那原本平静的琥珀色酒液,也无风自动,剧烈地泛起了不祥的、细密的涟漪,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无形的石子!
就在这时,书房角落那座黄铜喇叭的老式留声机里,黑色的胶碟悠悠转动,播放的粤曲《帝女花》正好唱到了那句悲悲切切、缠绵悱恻的“落花满天蔽月光,借一杯附荐凤台上……”
王龙眉头猛地一拧,似乎觉得这靡靡之音在此刻听起来无比刺耳、不合时宜,甚至是一种亵渎!
他头也没回,只是极其不耐烦地、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暴戾,抬手凌空朝着留声机方向虚虚一按!
那唱针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粗暴地操控,“刺啦——!”一声极其刺耳尖锐的噪音猛地撕裂了空气中的悲情,随后,一切声响戛然而止!
留声机的转盘也停止了转动。
书房内陷入了更深沉、更令人窒息的死寂!
只有墙壁上那座欧式雕花座钟的钟摆,沉重而固执地、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时间的流逝,“铛……铛……铛……”,
下午三点的钟声如同丧钟,每一声都仿佛直接敲在书房内幸存三人脆弱不堪的心脏上,
那悠长而冰冷的余音在堆满书籍、弥漫着悲伤与愤怒的压抑空气里久久回荡,挥之不去,折磨着每一根神经。
王龙端着那杯结满了诡异白霜、酒液兀自震荡的酒杯,却没有喝,而是缓步走到了那面巨大的、正对着暴雨如注景象的落地窗前。
窗外,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密集的雨点如同疯狂的子弹,持续不断地、歇斯底里地抽打着加厚的玻璃窗,
发出噼里啪啦、永无止境般的喧嚣声。
王龙沉默地凝视着窗外被雨水彻底模糊、扭曲的世界,玻璃上清晰地倒映出他冷峻如万年冰雕的侧脸,
那眼神深不见底,却蕴含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
雨水如同泪水般顺着玻璃蜿蜒流下,将他窗外那精心打理、此刻却在风雨中飘摇的花园景象,
扭曲成了一片模糊而混乱的、如同抽象派油画般的色块,仿佛预示着他内心翻江倒海的杀机与即将到来的、更猛烈的血雨腥风。
突然,他猛地转身!
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一股决绝的杀意!让书房内的霍震霆、雷洛、跛豪三人都是浑身一激灵,心脏骤然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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