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他清晰地听到雷洛描述中港督那声毫不掩饰的、充满侮辱性的“冷笑”,
以及那“漫不经心的敲击”所代表的极致轻蔑态度时,
他深邃的眼眸底部,骤然掠过一丝极快、极冷、如同万年玄冰骤然裂开的锐利寒光!
几乎就在雷洛话音刚落的瞬间,与王龙内心翻涌的怒意与冰冷杀机产生某种微妙共鸣一般,
书桌左上角那个价值连城、釉色温润如玉、胎体轻薄如纸的清代乾隆官窑青瓷笔筒,
突然发出了一声极其细微却清晰可闻、令人心尖骤然一颤的“呲啦”脆响!
一道细长、扭曲、如同黑色闪电般的裂痕,毫无征兆地从光滑莹润的瓶口边缘蜿蜒而下,
迅速延伸至筒身,仿佛被一柄无形无影、却锋利无比、蕴含着极致寒意的冰刃悄然划过!
笔筒本身甚至没有晃动半分,但那道突然出现的裂痕却如此触目惊心,
在室内柔和的光线下,显得异常刺眼而诡异!
这突兀的、超乎常理的异响让正在激动倾诉、情绪澎湃的雷洛猛地顿住,
声音戛然而止,惊骇的目光瞬间被那道凭空出现的裂痕死死吸引,
剩下所有想要补充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脸上血色尽褪,
只剩下无边的恐惧与难以置信,大气都不敢出,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冰冷的汗珠。
王龙没有对笔筒的诡异碎裂发表任何评论,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偏斜一下,
仿佛那只是微不足道的幻觉。他脸上依旧古井无波,
只是缓缓地、将那双深邃而此刻更显冰冷的审视目光,
转向了一直如同铁塔般垂手肃立在一旁、脸色同样凝重得如同黑铁、眼神中凶光闪烁的跛豪,
用眼神示意他接着汇报金三角那边的情况。
跛豪一个激灵,仿佛被无形的鞭子抽打了一下,连忙上前一大步,
动作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匆忙僵硬。
他迅速从随身携带的一个厚实皮质公文包里,取出一份装订整齐、封面印着“绝密”字样的报表,
双手极其恭敬地、微微躬身呈放到光滑的紫檀木书桌上,
声音带着江湖人特有的沙哑,但语气却异常谨慎,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
“龙哥,”他咽了口唾沫,“这……这是那边刚通过特殊渠道送过来的,
上个月所有供货线路的详细记录和……和往来的账目明细,请您过目。”
他伸出粗壮、指节变形、布满老茧的手指,指着报表上几处用醒目红笔特别圈出的数据和备注栏,
详细说明道,声音低沉:
“虽然……虽然霍老大那边的精锐人马在落鹰峡吃了大亏,损失惨重,被迫撤了出来,折了三十个好兄弟……
但奇怪的是,通往我们这边的几条主要供货线路,尤其是经过缅北佤邦和寮国(老挝)边境的那两条最隐蔽、利润也最高的通道,
不仅没断,反而……反而比往常更他妈的顺畅了!
货量充足得很,要多少有多少,各个交接点的人也异常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