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摊主沙哑的“只换”二字，让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不卖，只换，意味着对方目标明确，寻常宝物难入其眼。
鹿笙心中警惕更甚，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那丝恰到好处的“好奇”，顺着对方的话问道：“不知道友欲以此图，换取何物？”
兜帽下的猩红光芒微微闪烁，仿佛在审视她究竟有几分诚意。沙哑的声音缓缓道：“与此图同源之物……或者，能助我抵御‘归墟侵蚀’的……纯净生机之源。”
果然！
鹿笙心中了然。对方不仅认得这“破虚符”，其需求更是直指归墟与生机！这进一步印证了她的猜测，此人与归墟，甚至与寂灭一脉，必有渊源。
同源之物，她怀中的残片便是。但直接拿出，无异于暴露底牌，将主动权拱手让人。而“纯净生机之源”，她体内的初火之种便是极致，更不可能显露。
藏智于内，需以迂为直。
她沉吟片刻，仿佛在认真思考，随后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遗憾：“同源之物难寻。至于生机之源……晚辈游历各方，倒也见过几种，如‘万年木心髓’、‘晨曦露华’之类，不知可否入道友之眼？”她报出的都是罕见却并非独一无二的生机灵物，既展示了部分“财力”，又隐藏了真正的底牌。
黑袍摊主沉默了一下，猩红的目光似乎在她身上停留更久，那冰冷的审视感几乎要穿透尘影符的遮蔽。半晌，沙哑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或者说，是更深沉的冷漠：“不够。”
两个字，堵死了常规交易的可能。
鹿笙并不意外。她话锋一转，目光再次落在那半张图谱上，仿佛被其吸引，状若无意地感慨道：“此图符文甚是玄奥，似与空间之道相关，可惜残缺不全，否则价值定然倍增。晚辈不才，对符文阵法略有涉猎，观此残图，心有所感，却难以窥其全貌，实在可惜。”
她这番话，半真半假。真的是她确实对符文阵法造诣极深，假的是她手中已有另外半张。她在试探，试探对方是否急于补全此符，以及手中是否还有其他线索。
黑袍摊主兜帽微动，那两点猩红似乎亮了一瞬。他并未直接回答鹿笙关于符文的话，而是反问道：“你……能看懂此图符文？”
成了！对方上钩了！他关心的不是交易本身，而是这“破虚符”本身！
鹿笙心中一定，知道找到了正确的切入点。她面上露出适度的“自信”与“钻研”之色，伸手指向图谱上一处较为复杂的断裂符文节点，侃侃而谈：“此处结构，看似与‘巽风纹’相似，实则内嵌了三重‘叠空’变化，用以扰动空间壁垒。只可惜断裂于此，后续的‘定锚’与‘穿刺’结构缺失，导致其力散而不聚，难以真正破开稳固屏障……”
她引用的正是《弈天筹》结合曦曜文明空间技术以及寂灭一脉符文特点，对那残片进行的部分解析，虽非全貌，却直指核心，言之有物。
黑袍摊主静静地听着，周身那阴冷的气息似乎都凝滞了片刻。待鹿笙说完，他沉默了更久。那猩红的目光不再是纯粹的审视，而是多了一丝……衡量。
“你……很好。”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少了几分冰冷，多了些许难以言喻的意味，“看来，你并非信口开河之辈。”
他顿了顿，似乎在做一个重要的决定。最终，他缓缓抬起被黑袍覆盖的手，指向那半张图谱：“此物，可以给你。”
鹿笙心中一跳，面上适时露出“惊喜”与“疑惑”交织的神情。
“但，”黑袍摊主话锋一转，猩红目光锁定鹿笙，“你需要帮我做一件事。”
“前辈请讲。”鹿笙收敛神色，做出倾听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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