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指尖捏着最后一只小笼包的薄皮，轻轻一啜，鲜烫的汤汁便顺着舌尖滑进喉咙，肉馅的紧实与面皮的柔糯在齿间转瞬消融。
她仰头灌下一大口豆浆，瓷碗边缘凝着的水珠沾湿了下唇，再低头时，碗里乳白的豆浆已下去大半。
桌上还搁着一根油条，金黄的外壳泛着油光，指尖一捏便簌簌掉着细碎的面渣。苏安抽出干净的竹筷，夹着油条慢悠悠撕——先撕下一小块，指尖捏着浸进豆浆里，看着面絮吸饱了汤汁、慢慢变得蓬松透亮。
再撕一块，不蘸酱不泡汤，直接送进嘴里，脆壳咬开时发出清脆的“咔嚓”声，内里的软芯还带着刚出锅的暖。
就这么一泡一吃、一撕一递，没片刻功夫，整根油条便化作碗里浮沉着的小块，连带着豆浆都染上了淡淡的麦香。
她从邻桌抽来一把白瓷勺，勺底贴着碗壁轻轻搅动，让吸足了汤汁的油条块与剩余的豆浆彻底融在一起，而后舀起满满一勺，连汤带料送进嘴里。
温热的豆浆裹着绵软的油条，甜香里混着面香，暖意在胃里慢慢散开。苏安眯着眼嚼着，喉间溢出满足的喟叹：“这家的豆浆和油条，果然跟网上说的一样，半点没掺水——豆浆浓得挂勺，油条脆得掉渣。”
对面的柳相元放下手里的豆浆，目光落在她满意的眼神上，眼底漫开浅淡的笑意：“魏安小姐这么说，倒勾得我也好奇了。”他抬眼冲不远处的服务员扬了扬手，声音温和，“麻烦给我来一根油条。”
“好嘞，先生稍等！”服务员应得脆快，转身从油锅里捞出一根刚炸好的油条，用纸袋裹着递过来，油香混着热气扑面而来。
这时苏安已把碗底的最后一点豆浆喝得干净，她抽了张纸巾，指尖捏着轻轻按过唇角——那抹被豆浆浸得水润的樱唇，擦去残留的油光后，更显得色泽鲜亮。
她抬眼看向刚接过油条的柳相元，眼尾带着点笑意：“怎么样，柳相元先生，这家早餐店的味道，没让你失望吧？”
柳相元捏着油条的指尖顿了顿，低头咬下一小块，脆响过后，眉梢轻轻扬起：“确实不错。一吃就知道是现磨的豆浆、现炸的油条，不是外面那些用速冻半成品糊弄人的早餐店能比的”
苏安听了，眼底的笑意又深了些，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空碗的边缘，语气听着随意，话里却藏着试探：“那就好。对了，方才跟你提过的我闺蜜苏倩雪，你觉得她怎么样？”
柳相元夹油条的动作微不可察地停了半秒，抬眼时，神色已恢复了平和，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嗯，很不错。长得好看是其次，性格倒是讨喜，活泼又开朗，这样的姑娘，身边肯定不少男生喜欢。”
“可不是嘛。”苏安立刻接话，语气里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熟稔，仿佛只是随口闲聊，“我觉得你们俩该多走动走动才是——毕竟柳家和苏家早有往来，也算是半个亲家了，你跟未来的嫂子多熟悉熟悉，总归是没错的”
她说这话时，眼神始终落在柳相元脸上，仔细捕捉着他眼底哪怕一丝一毫的变化。
桌角的豆浆碗还留着余温，苏安垂在膝头的手悄悄攥紧——她心里早有了打算：先这样不动声色地探探他的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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