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巅”宴会厅名副其实。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喧嚣与热浪裹挟着香槟、雪茄与高级香水混合的馥郁气息扑面而来。巨大的水晶吊灯将厅内映照得如同白昼,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交谈声低沉而密集,编织成一张无形的、流动着资本与权力信息的大网。
楚啸天正被几个人簇拥着谈笑风生,看到余年,他优雅地脱身走来,亲切地揽住他的肩膀,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附近的人听清:“来了,小学弟。来,给你介绍几位前辈。”
他带着余年,如同展示一件得意的藏品,穿梭于人群之中。
“李总,这是我的学弟余年,年轻有为,法律界的后起之秀。”
“王局,余年,我经常跟您提起的,思维非常敏锐的年轻人。”
被介绍的人无不给楚啸天面子,对余年投来或审视、或好奇、或带着算计的“善意”目光,交换名片,寒暄几句。楚啸天的话语充满了提携与爱护,但每一声“学弟”,每一次看似随意的揽肩,都在无声地向在场所有人宣告着余年的“归属”。
余年强迫自己挂上得体的微笑,应对着各色人等。他仔细观察着楚啸天,在这里,楚啸天不再是那个与他单独交谈时带着哲学思辨的引导者,而更像一位娴熟的乐队指挥,精准地调动着每个人的情绪和话题,将资源与人脉如同音符般巧妙编织。他与那位“星瀚资本”的合伙人低声交谈时,眼神锐利如鹰;转向某位前官员时,又变得谦逊而富有洞察力。这种收放自如的角色切换,让余年心底寒意更盛。
“是不是觉得有些无聊?”楚啸天不知何时又回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杯香槟,语气轻松,“这些都是必要的应酬。真正的机会,往往藏在看似随意的交谈之后。”他指了指不远处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那里坐着一位沉默寡言、气场却不容忽视的老者,“看到那位了吗?‘华诚资本’的幕后掌舵人,赵老。他很少出席这种场合,今天能来,是个信号。”
就在这时,一位穿着定制西装、面容精悍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先是恭敬地与楚啸天打了招呼,然后目光落在余年身上,带着一种评估的意味:“啸天,这位就是你看重的余年?”
“是啊,老吴。”楚啸天笑道,“怎么样?是不是一表人才?”
被称作老吴的男人哈哈一笑,拍了拍余年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错!啸天眼光一向毒辣!小伙子,跟着你楚学长好好干,前途无量!以后有什么需要协调打点的‘小事’,可以直接找我,不用客气!”他话语里的暗示不言而喻——他们是一个体系内的,拥有处理“麻烦”的能力。
老吴走后,楚啸天低声对余年说:“老吴负责处理一些……嗯,不太方便摆在台面上的关联事务,是自己人。”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余年端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楚啸天在向他展示肌肉,展示这个圈子不仅拥有光鲜的资源,更拥有处理阴暗面的“毛细血管”。这是一种更直白的威慑,也是一种更露骨的拉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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