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王大爷遛弯似的晃悠到那栋楼附近,借着和楼下邻居闲聊的工夫,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三楼窗口。不久,余年的备用手机震动,收到一条语音:
“小余啊,那户怪得很,搬来小半个月了,没见咋出门。刚才老李头还说,听见那屋有男人咳嗽,声儿有点哑。哦对了,他家垃圾袋扔得少,但常有矿泉水瓶子。”
声音嘶哑(可能是刻意伪装或压力导致),深居简出,消耗大量瓶装水(减少外出取水频率)——这些碎片信息,拼凑出一个高度符合隐匿者特征的画像。
几乎同时,老周的消息也从主通讯器传来:
「‘外卖员’目的地确认,城东‘蓝湾’咖啡馆,停留七分钟,与一名穿灰色风衣、提公文包的中年男子有短暂接触(无物品交换)。该男子随后驾车离开,车牌已记录,正在追踪。无人机显示,‘外卖员’已折返,但路线并非直接回城中村。」
不是直接返回?余年眼神一凝。是确认安全,还是另有任务?
“王大爷,谢了,您先回吧,没事了。”他结束与老人的通话,将全部注意力重新集中。
折返的“外卖员”像一个移动的问号。而三楼窗口的目标,如同镜中的月亮,看得见,却仍隔着一层无法触及的玻璃。
他需要更近一步,需要确认那扇窗后,是不是他寻找的“幽灵”。
夜色渐深,城中村的喧嚣并未平息,反而因节日的余温更添了几分躁动。一轮明月高悬,清冷地注视着下方这场无声的博弈。余年如同融入了砖石阴影的一部分,耐心等待着,等待着猎物或他的信使,露出下一个破绽。
他知道,无论是窗口后的窥视,还是巷道里折返的车灯,都只是巨大冰山浮出水面的微小一角。真正的较量,在月光照不见的地方,早已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