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苏晴指着那篇论文,“他的这套东西,根子早就埋下了。他不是后来变了,而是一直如此,只是当年伪装得更好,或者说,当年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将这套理论付诸大规模的实践。徐文渊是他这套理论的早期试验品和牺牲品,而现在,他把你当成了下一个目标。”
余年一页页翻看着,心越来越沉。照片上楚啸天与“貔貅”的早期交集,说明其与黑暗核心的关联远比想象中更早;“夜莺案”证人家庭的异常资金,将楚啸天的嫌疑直接提升到了涉嫌谋杀的高度;而那篇论文,则彻底撕掉了他“亦正亦邪”的模糊外衣,揭示其内心信奉的始终是一套冷酷的、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哲学。
这些材料与刚才回忆中楚啸天对徐文渊的种种操控手段相互印证,拼凑出一个更加完整、也更加可怕的形象。
余年站起身,将材料小心地收好。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灯,它们像一条条迷失在夜色中的光河。
“我知道了。”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沉重,“我会去。我会好好看看,那个他引以为傲的‘云巅’,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他转身,拿起外套,对苏晴和老周点了点头:“这里交给你们。”他又看向林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一些,“别担心,我只是去参加一个酒会。”
但他知道,所有人都明白,这绝不是一场普通的酒会。这是一次潜入虎穴的侦察,是一次戴着镣铐的舞蹈。他带着过往的回忆、同伴的担忧和刚刚获取的、足以令人胆寒的真相碎片,走向那个由楚啸天掌控的、光鲜而危险的世界。
门在身后关上。办公室里,苏晴和老周对视一眼,神色凝重。林晓默默走到窗边,看着余年消瘦却挺直的背影融入夜色,消失在通往那个“云巅”酒店的方向,轻轻说了声:“余老师,一定要平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