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余年一直在思考的问题。杨丽娅此举,几乎是将楚啸天网络最肮脏的一部分直接暴露在他们面前。这份“礼”太重,重到让人不安。
“她的目的,无外乎几种。”余年分析道,“一,借我们的手,彻底铲除‘八哥’及其关联业务,为她自己,或者她代表的势力,清除障碍或争夺利益。二,将我们逼到与楚啸天乃至‘血玉’武装彻底对立的位置,迫使我们必须与她进行更深度的绑定。三,这本身就是楚啸天授意的弃车保帅,用一个已经暴露且可能反噬的‘八哥’和部分边缘业务,来转移我们对其他核心领域的注意力。”
“无论哪种,我们都处于被动。”林晓蹙眉。
“未必。”余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给了我们筹码,我们也未必非要按照她的剧本走。老周,以你的名义,用一个无法追踪的临时账号,给杨丽娅回一条信息。”
“内容?”老周准备好记录。
“就八个字——”余年一字一顿道,“‘礼重,心领。静候佳音。’”
林晓略一思索,明白了余年的意图:“既不否认收获,也不承诺行动,把球踢回去,看她下一步怎么出牌?”
“没错。”余年点头,“让她知道,我们拿到了东西,但我们有自己的节奏。她要合作,就得拿出更多的诚意,或者,亮出更多的底牌。”
这条信息,既是一种试探,也是一种姿态。表明他们并非可以随意利用的棋子,而是有着独立判断和行动能力的棋手。
信息发出后,技术室内暂时陷入了等待的寂静。窗外,城市的后半夜万籁俱寂,而棋盘之上的无声交锋,却愈发激烈。
杨丽娅的“厚礼”像一块巨大的磁石,搅动了局势,也带来了更深的迷雾和更险峻的前路。余年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需如履薄冰。不仅要应对楚啸天的反扑,还要提防杨丽娅这朵“带刺玫瑰”随时可能出现的转向,更要小心那远在缅北、凶残成性的“血玉”武装可能投来的嗜血目光。
礼重,意更险。真正的博弈,才刚刚进入中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