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丽娅留下的“城南旧事”如同一把钥匙,插入楚啸天精心打造的铁幕,试图撬动那看似严丝合缝的结构。余年深知,这道铁幕并非浑然一体,它由无数利益的链条和人际的节点焊接而成,只要找到其中锈蚀或松动的一环,便能引发连锁的崩塌。
“城南旧事”指向模糊,老周和苏晴分头行动,在浩如烟海的旧日新闻、工商档案和圈内流传的碎片信息中寻找线索。最终,线索聚焦在城南一片早已改造完毕的高端商务区。十几年前,那里曾是东海最早进行大规模旧城改造的区域之一,牵扯到巨大的利益分配。
经过艰难的梳理和交叉验证,一个名字浮出水面——郑国权。他曾是东海早期颇具实力的建筑商之一,在当年的城南改造中,与当时尚未成气候的楚啸天有过紧密合作。据零星的传闻和部分未被完全销毁的早期合同显示,郑国权在项目中承担了大部分前期投入和风险,但项目成功后,楚啸天利用资本和法律手段,逐步蚕食、最终几乎将郑国权完全挤出了核心收益圈,只给了其微不足道的补偿。郑国权自此一蹶不振,公司濒临破产,本人也淡出主流商圈,但对楚啸天的怨恨,据说从未消减。
“找到他了。”老周调出一份资料,“郑国权现在经营着一家小型的建材贸易公司,业务不温不火,住在城南一个老小区里。最重要的是,监测到他的公司近半年与楚啸天阵营核心企业有几笔不大的交易,但资金结算周期异常漫长,似乎……合作得并不愉快。”
一个被边缘化、心怀怨恨,且目前仍与楚啸天阵营存在摩擦的“旧怨”。这,就是杨丽娅所指的缝隙。
余年没有贸然行动。他让苏晴以财经记者做行业调研的名义,先对郑国权进行了一次外围接触。电话里,郑国权语气谨慎,甚至带着一丝警惕,对过往经历讳莫如深,但并未完全拒绝交流。
随后,余年亲自出马,他没有选择正式的会面场所,而是在一个傍晚,由程日星提前勘查过环境后,独自一人来到了郑国权常去的一家街角老茶馆。
没有寒暄,余年坐下后,直接递过去一份薄薄的、没有署名的文件袋,里面是老周整理的,关于当年城南项目利益分配的一些关键疑点分析,以及近期郑国权公司与楚啸天旗下企业那几笔异常交易的记录。
郑国权看着文件,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脸上的皱纹仿佛更深了。他沉默了很久,才沙哑地开口:“余律师,我知道你。你现在……自身难保。”
“郑总,我不是来寻求保护的。”余年语气平静,“我是觉得,有些旧账,或许到了该清算的时候。不公平的规则,不应该永远存在。”
他没有要求郑国权立刻站出来对抗楚啸天,只是留下了联系方式和一个承诺:“如果您觉得,是时候拿回本该属于您的东西,或者至少,不让某些人一直得意下去,可以找我。”
几乎在余年接触郑国权的同时,楚啸天就收到了风声。他对这些“旧怨”的监控,从未放松。
“郑国权?那个老废物?”楚啸天嗤笑一声,但眼神里没有丝毫大意,“看来我这位学弟,是找不到别的路,开始挖坟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