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磊与身旁的王中军交换了一个眼神。王中军随即笑了笑,语气轻松地对众人说:“听陈导这么一分析,这水确实挺深。我们华谊最近项目也比较满,资金调度上……这次就先不凑这个热闹了,各位你们商量。”
华谊的退出,在陈诚意料之中,甚至让他暗自松了口气。少一个强势的参与者,项目未来的主导权就更清晰。光线影业的王长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却另有一番盘算。他深知陈诚过往项目的稳健和超常回报率,更看出陈诚此刻的“坦诚”背后,是一种对项目质量的极致自信,而非怯懦。
于是,王长田笑着圆场:“王总谨慎,可以理解。不过我们光线倒觉得,能和陈导合作这样一部注定载入影史的大制作,本身就是一次难得的学习和品牌增值的机会。赚不赚钱另说,这份参与感和经验,就值回票价了。陈导,无论如何,给我们光线一个学习的机会,份额多少您看着给。”
王长田的圆滑与表态,引来席间几声会意的轻笑,气氛缓和了不少。
英皇的杨受成向来作风干脆,他欣赏陈诚的能力和为人,投资更看重“人”而非单纯的项目。他直接表态:“小陈总,不用多讲。我杨受成投资,信的是你这个人。你说要拍,我就相信你能拍好。能给我们英皇多少份额,你直接说,钱不是问题。项目赚钱当然好,不赚钱,就当交个朋友,支持年轻人干大事。”
陈诚对杨受成的力挺心存感激,但他仍需把话说明白:“感谢杨先生、王总,还有各位的信任。我也必须把话说在前头,这部电影,于我而言,首要目的是为茜茜打造一个动作女星的代表作。商业成功是第二目标。我会竭尽所能让两者兼得,但谁也无法保证绝对。如果各位是纯粹以短期高回报为唯一目的来投资,我建议一定要慎重考虑。”
这时,一直沉稳旁观的任仲伦开口了,语气坚定:“陈导,不必多虑。上影参与这个项目,看中的是你开拓的类型、弘扬的文化,以及可能达到的工业水准。赚钱固然重要,但推动中国电影工业升级、打造能在世界范围内产生影响力的作品,同样是我们国企的职责。这份额,上影要定了。”
韩三平也微笑着颔首,一锤定音:“中影的态度也一样。于公,这是向世界讲述中国经典故事的重要项目;于私,我们都相信你的把控能力。放心去做,中影和上影会是你坚实的后盾。”
眼见最具分量的几位伙伴态度明确,陈诚心中大定。他顺势抛出下一步规划:“感谢韩总、任总,还有王总、杨先生的信任。不瞒各位,为了进一步撬动全球市场,降低海外发行风险,我确实在接洽一家好莱坞公司,希望引入他们共同投资并负责主流市场的发行。”
数日后,陈诚与华纳兄弟方面进行了深入沟通。然而,尽管有《功夫熊猫》的合作基础,华纳对于《花木兰》这种纯粹东方历史战争题材在欧美主流市场的票房前景,评估依然保守。他们最终婉拒了直接投资,只愿意以优厚条件承揽全球发行。
这个结果反馈回来,陈诚第一时间告知了任仲伦、韩三平、王长田和杨受成。
电话那头,任仲伦的声音带着果决:“他们不投,更好!我们中国人自己的英雄传奇,理应我们自己来全力支撑!上影的资金,即刻启动流程。”
韩三平言简意赅:“中影没问题。”
王长田则笑道:“看来国际伙伴这次选择了观望。没关系,这正好说明我们眼光独到。光线的资金随时可以到位。”
杨受成更是干脆:“小陈总,看来老天都想让我们自己赚这笔钱。英皇这边,你尽管放心。”
放下电话,陈诚站在窗前,眺望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