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中最恢宏、也最艰难的部分终于来临——三场决定性的战役拍摄。而重中之重,是最终那场决定两国命运的“敕勒川平原决战”。
这场戏,陈诚动用了他能调动的最大资源:通过家中长辈的关系,协调来了整整一个加强团的官兵,近五千人,参与为期一周的大规模拍摄。同时,在地方政府协助下,数百名蒙古族牧民身着传统服饰,扮演柔然部落的军民。
清晨五点,草原的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临时指挥部的大帐篷里已经灯火通明。墙上挂着巨大的卫星地图和手绘的分镜头示意图,红蓝箭头交错纵横。
陈诚、陈国富、执行导演、军事顾问、袁和平、摄影指导、烟火特效组长,以及部队的几位指挥员围坐一起,进行最后的推演。
“各位首长,今天的关键是‘真实感’和‘安全性’的平衡。”陈诚用激光笔点着地图上标出的几个区域,“我们的机位分布在这里、这里和这里。冲锋序列按照昨晚排练的来,但我要强调一点——一旦开拍,场面会非常混乱。各连连长、排长必须盯好自己的战士,安全员就位,任何人不准擅自离开预定路线或做出剧本外的危险动作。我们宁可多拍几条,也要确保每个人平平安安。”
部队的团长,一位姓赵的中校,神情严肃地点头:“陈导放心,我的兵纪律性绝对没问题。各班组已经反复熟悉了动线和安全规程。”
“好。”陈诚转向袁和平和烟火组,“八爷,爆炸点和人马摔倒的预设位置再确认一遍。烟火组,血包和烟饼的释放必须精准,既要出效果,又不能伤到人或惊了马。”
会议结束,众人散去准备。陈诚走出帐篷,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远处的草丘上,五千名“士兵”已经开始列队,黑压压的一片,在晨曦中庄严而肃穆。更远处,牧民们聚集在另一侧,他们的羊皮袄、彩色的头巾在风中飘动,与规整的军阵形成鲜明对比。
刘亦菲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也望着这宏大的场面,轻声说:“我有点……紧张。”
陈诚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心有些凉。“正常。我也紧张。”他诚实地说,“但记住,你是花木兰,此刻你就是这大军中的一员。你的紧张,恰好是角色该有的情绪——面对决战,无人不惧,但惧而不退。”
第一天的拍摄从两军对垒开始。五千人的阵列铺展开来,占据了将近一公里的正面宽度。北魏军黑衣黑甲,列成数个方阵,长矛如林;楼兰“联军”则阵型相对松散,但骑兵在前,透着一股草原民族特有的野性与机动性。二十余台摄影机在不同位置架设完毕,包括两台架设在改装越野车上的移动摄影机,以及一台租用的直升机用于航拍。
“全场安静!《花木兰》第89场,第一镜,第一次!”场记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草原。
“action!”
战鼓擂响,低沉而震撼,仿佛敲在每个人的胸口。北魏军阵中,令旗挥动,庞大的方阵开始缓缓向前移动。脚步声、甲胄摩擦声、马蹄声、压抑的呼吸声,汇聚成一股沉重的声浪,碾过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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