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是赌上一切的豪赌，赌对方仿造得不够精细，赌皇帝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赫连璧眼神微不可查地闪烁了一下，他没想到李狗蛋如此强硬，且将细节说得如此确凿。那令牌确实是仿造，时间仓促，未必能做到完美复刻……
皇帝沉默了片刻，目光在赫连璧和李狗蛋之间逡巡，暖阁内再次陷入死寂。
良久，皇帝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不容置疑：
“苏伴伴。”
“老奴在。”
“持朕手谕，即刻去靖安伯府，取李爱卿所说家传令牌。”
“是。”
“十三娘。”
“臣在。”
“将那枚现场发现的令牌，连同那些孩童尸骸，一并移交宗人府与大理寺，联合会同将作监，给朕仔细地查！纹路、材质、打造手法，任何蛛丝马迹，都不准放过！”
“臣，领旨！”
皇帝没有偏听任何一方，而是选择了最直接，也最耗时的办法——验看实物，技术鉴定！
这无疑给了李狗蛋喘息之机，但也将最终判决的时刻推迟了。
“至于你们二人，”皇帝看向赫连璧和李狗蛋，眼神冰冷，“在事情查明之前，赫连璧，你在王府静思己过，无朕旨意，不得出府，不得见外客！李狗蛋，你回府待参，兵部侍郎一职，暂由左侍郎钱文渊署理！在查明真相之前，不得离府，不得干预任何政务！”
软禁！
虽然未被下狱，但这已是极其严厉的处罚和信号！
“儿臣（臣）……遵旨。”赫连璧和李狗蛋同时叩首，心中却是念头急转。
对赫连璧而言，计划被打乱，虽暂时压制了李狗蛋，但自己也失去了自由，且调查方向被引向了令牌真伪，变数大增。
对李狗蛋而言，虽暂时保住了性命和爵位，但失去了权力，被软禁府中，形势依旧被动。他必须在这有限的自由和时间内，找到翻盘的铁证！
两人各怀心思，在宫廷侍卫的“护送”下，离开了养心殿。
夜色深沉，神京的棋局，因皇帝的直接介入，进入了更加微妙和凶险的中盘绞杀。
而真正的胜负手，或许，并不在那两枚令牌之上。
李狗蛋回到被严密“看守”起来的靖安伯府，第一件事便是低声询问迎上来的周墩子：
“小猴……回来了吗？”
他能否破局，希望大半都系于孙小猴能否找到那转移的密道和关键人证、物证之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