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田人抱着旧铝盒闯进菜畦时,金线正把各地的星蜜往中央聚。铝盒里的蜜混着各地的香,倒进去的瞬间,整个菜畦的泥土开始“震颤”,银莲花的根须疯狂往深处钻,把那些生根信往更底下带,像在给土地里的“信库”添砖。归田人眼角发亮,他认出了铝盒里某罐蜜的味道——那是他故乡沙漠边缘,用石墙篱笆旁的银莲花酿的,当年他以为那朵花活不下去,没想到如今,它的蜜正给整片菜畦的信“续力”。
新泉的水面突然升起道星蜜桥,桥的那头连着菜畦,这头通向远方。光鱼影顺着桥游过来,鱼嘴里衔着的桃花笺,写满了“收到信”的回应:渔排的阿叔说新搭的篱笆能防台风了,医院的姑娘说藤条爬到她病房窗台了,沙漠边缘的石墙旁,银莲花顺着篱笆开了一路,把荒芜的石缝都染成了金。
暮色渐浓时,菜畦里的金线慢慢隐进泥土,银莲花却开得更盛了,每朵花的针脚印里,都嵌着半张信纸的残影,像给花做了层会讲故事的铠甲。孩子把新收的银莲花瓣系满篱笆,这次,花瓣刚贴上竹条,就有细细的星蜜丝往菜畦里钻,丝的尽头,是刚埋下的菜籽在“咕嘟咕嘟”喝水,准备把收到的信,再酿成新的盼。
“菜畦是信的根,我们也是。”街坊奶奶往篱笆旁又撒了把籽,星蜜裹着籽钻进土的瞬间,她仿佛看见十五年前的青布衫姑娘,正站在最初的篱笆旁,对着刚发芽的传信种笑,那笑容里的盼,顺着星蜜,顺着根须,顺着无数人的牵挂,在菜畦里扎了根,发了芽,要往更远处长,要让更多人知道:不管你在天涯海角,只要心里有个“菜畦”当根,传出去的信,就永远有人接,埋下的盼,就永远能发芽,就像这篱笆上的传信花,永远开在“回家”的路上,永远把陌生人的牵挂,酿成同一片菜畦里的星光。
山巅的风铃声又响了,这次带着星蜜的甜,带着生根信的暖。菜畦的泥土还在微微颤动,那是信在扎根的声音,是盼在发芽的声音,是无数个远方的“小篱笆”,正顺着星蜜的根,往这片能救命的菜畦靠过来的声音。孩子知道,明天太阳升起时,菜畦里又会有新的生根信往下钻,又会有新的星蜜往远处传,而这满畦的银莲花,这带着针脚印的篱笆,永远会是这些信最温暖的“中转站”,把“我种的菜能救命”的故事,把陌生人的牵挂与希望,在泥土里、在星蜜里、在每个人心里,牢牢地,扎下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