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把它们埋进甜脚印最深的地方。”街坊奶奶递来两把小竹铲,铲柄缠着新结的星草绳,绳头的糖丝铃还在叮当作响。两个孩子蹲在石桥边挖坑,土坑里冒出串细碎的根须,是双生花的根顺着甜脚印长来的,根须上沾着的桂花籽与玉米籽,在阳光下闪着糖光。
苏一带来的糯米粉撒进坑里,粉粒遇到潮湿的泥土,竟长出透明的糖丝,把两颗果核缠成了团。影族使者往糖丝上撒了把赭石粉,粉粒落定,竟在核上画出两座山的轮廓,东崖的双生花与星脊山的玉米藤在山尖交缠,缠出个小小的“年”字。
埋好果核的第二天,坑上冒出了对新芽。左边的芽顶着片星草叶,叶上的糖珠映着东崖的藤架;右边的芽裹着玉米叶,叶尖的糖珠晃着星脊山的石崖。街坊奶奶往芽边浇了勺桂花蜜,蜜水渗进土里,两个芽突然往中间靠了靠,叶尖相碰的地方,结出颗极小的糖珠,珠里是来年的秋——两个孩子正蹲在这摘新结的双色果,身后的石桥爬满了更密的藤。
星尘蝶突然在藤架上空盘旋,翅膀上的赭石粉与桂花粉混在一起,画出圈又圈的圆。小孙孙数着圈数,正好是七圈,像在给这年的甜画个句号。扎玉米壳辫的孩子指着圆心里的光斑,那里浮着片玉米壳,壳上用糖霜写着“明年见”,字边的星草纹,与东崖竹篮上的绳结一模一样。
收玉米的时节,星脊山的孩子往绳结里塞了包新磨的玉米粉。粉里混着片星草叶,叶背的赭石粉画着个箭头,指向东崖的方向。东崖的桂花刚晒好,小孙孙往同一个绳结里塞了包花干,花干间藏着颗糖珠,珠里是石桥边的新芽,正顺着年轮的纹路,悄悄往土里扎更深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