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月,阳台的芽尖已抽成枝叶。麦粒长得比小安膝盖还高,翠绿的麦叶在风里舒展,穗子凝着细小麦芒;青菜叶片层层叠叠,边缘泛着浅绿光;黄豆芽也窜得老高,藤蔓顺着支架往上爬,还缀着小小花苞。
清晨,小安刚推开阳台门,就见瘦小男孩举着竹制小铲子跑上来:“姐姐,我跟爷爷学了松土,能帮麦子松松根吗?”他蹲在菜盆旁,小心翼翼把铲子插进土里,刚碰到根须,就听见“簌簌”轻响——麦根在土壤里轻轻颤动,似在和小铲子打招呼。松土时,几粒带光的土粒粘在铲子上,男孩宝贝地装进小玻璃瓶:“这是麦子的‘礼物’,要带回学校种在花盆里。”
手机响了,李医生发来消息,说病房的孩子今天出院,特意问能不能来看看阳台的麦子。小安刚回复“随时来”,就听见楼下传来轮椅滚动声。孩子被李医生推着,怀里抱着在医院种的菜苗,菜苗枝叶沾着微光,刚靠近阳台,就与麦子枝叶轻轻碰在一起,叶片间的光丝瞬间缠结。
“麦子长得好高!”孩子仰着头,伸手碰麦叶,指尖刚触到叶片,麦秆就轻轻弯下,似在回应。李医生笑道:“这孩子出院前说,以后要跟着阿叔学种菜,把家里阳台也种满庄稼。”
午后,加班姑娘带着装订好的诗集送街坊,路过阳台特意停下。她翻开诗集,念起描写麦子的段落,刚念到“麦叶拂过指尖,像风捎来的絮语”,麦叶就轻轻晃动,叶片间飘出细碎光粒,落在诗集上,让字迹更亮。“这些麦子好像能听懂诗呢!”姑娘笑着把一本诗集递给小安,“等麦子熟了,咱们把诗念给老槐树听。”
傍晚,张阿姨和豆腐老伯提着刚煮好的黄豆芽汤串门。汤香飘进阳台,黄豆芽藤蔓突然开花,小小的黄花沾着微光,与汤里的黄豆芽呼应。“这花来得巧,”张阿姨舀起一勺汤,“等花落了结豆,咱就用新收的黄豆煮豆浆,给麦子‘加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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