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三国:吕布,一戟破万法

第243章 恶鬼的盛宴

第三卷·官渡之战 \/ 第243章 \/ 恶鬼的盛宴 \/

夜黑得像一口撂在地上的锅,四周什么都煮在里面,正冒着看不见的热。北风把河道吹得发硬,沙砾在车辘底下细细打着滚。两列密缝的车队从许都后巷鱼贯而出,篷布压低,铁箍勒紧,牛鼻子上挂的铃都被麻布堵了口。领车的是一队换了粗布短褐的壮汉,腰间却露出一线精铁——那是新铸未久的环刀。再后,是二十余桶封得死死的酒,桐油渍成一圈一圈黑,像夜里开的花。

郭嘉在观星台上压着廊柱,远远看灯火被风拉成细丝。他侧过脸,嗓子眼里拂出一句像叹息又像玩笑的话:“人心,真是有趣的东西。”

“奉孝。”曹操没有去看那条蛇似滑动的灯火,他望着沙盘,“你说过,神迹只是显像,代价藏在背后。今日,我们只做‘显像’。”沙上,表示并州驻军的青线稳稳,表示乱兵的人灰线却像被风推着,正往东南挪去。“投喂”,他吐字极轻,“只管投喂。”

“秘队换商旗,走夜路。”郭嘉微微颔首,“去的是粮、兵、甲……再加烈酒。”(他没有把最后一句“军粮里添药”说出口)

许褚领命,背影像一道铁。沙盘上,红线未动——那是官渡正面——灰线在河汊间忽隐忽现,像一群嗅到味的小兽。曹操负手而行,指腹在盘沿轻叩三下,像给夜里的一局围棋落了三枚子。

——

河东南二十里,芦苇比人高。乱兵们围拢在废庙外,像饥寒组装出的城。火盆上的水滚了又滚,锅沿挂着一圈白,像牙。第一桶酒被磕开,浓烈的气就像火里飞出来的鸟,直接撞在众人脸上。那股劲让耳里的嗡嗡声立刻换成了“热”,热往脑子里攀,人笑,人骂,人哭,有人猛地把匕首往天上一抛,手一探,稳稳接住,像接住了自己从来没有的胆子。

“老子是兵了!”一个人摇着空酒瓢嚷,嚷声一出口,旁边立刻有人接:“你不是兵,你是神将的兵!”第三个扯着嗓子,声带像被沙磨过:“神将默许我们这么做——你们听见没有!”这句被重复,重复到像雨,落在每一张躁动的脸上。

兵器,是“商队”顺路留下的“赔偿”。木箱一开,乌黑的鳞甲、厚重的皮靴、十数杆短戟冷光一抹,像夜河里的鱼背。有人把甲往身上一套,原本瘦骨嶙峋的肩立刻撑起来;有人把靴一蹬,脚踝像忽然长了力。他们把自己丢失多年的人形从铁与皮里捞出来,一抓就是一把。

还有“粮”。粗粝掺着一种难辨的香,入口先苦后甜,咽下肚的那一刻,眼前有一层薄薄的雾。有人说看见火在远处爬,有人说脚底像踩在云上;更多的人只是觉得胸腔里憋了很久的“黑”被一把扯开了口,风灌进去,又风灌出来,一下一下,像怒潮。

“去,把前头那个县城拉倒!”不知谁吼了一句,吼声在酒里被放大,像把一柄看不见的槌,重重捶在所有人的脑门上。潮起——

——

那座小县城在河套边,三面水,面朝官道。城门旧,城墙也旧,旧得像一位老人的牙床。县丞姓杜,瘦,眼深,吃文书吃得多,手却并不软,三日前他刚打了两拨窜来的响马,各杖四十,放回去,叫他们带着青一道子回家过年。他信王法,也信人心——直到看到城外那一片“甲”的光。

“响马?”他站在女墙后问。

弓长摇头:“不对。步调不齐,却不乱;眼睛是红的,不是被杀,是被酒点的;甲器整齐,旗杂,像刻意不让我们知道来头。”他顿了顿,“像有人……喂过。”

县丞沉了沉,“敲更,鸣钟,发榜。第一条:城内禁杀。第二条:粮在南仓。第三条:老弱妇孺先入大庙。第四条:门不开,赈棚开。”

“县尊!”捕头焦躁,“不开门,他们要撞。”

“那就撞。”杜县丞咬牙,“撞烂门,也别撞烂人心。”

钟声沉缓,像老象的脚。第一拨潮扑到门下。门钉颤,城砖颤,人心也随着颤。城上箭手并未放箭,抛下的是一串串系着白布的干饼。有人接住,吃一口,口里发苦,骂一声“抠”,把饼扔回去——下一瞬,他又哭着蹲下去,把饼从土里抠出来。

第二拨潮冲上墙隅,却被绳网卡住。网不厚,却牢,像是从渔船上拆下的。有人举起新得的环刀往网绳上砍,刀极快,绳极顺,几刀接连砍断,那网便像一张被随意撕开的纸,“哧啦”一声,洞出大半面天。第三拨人从洞里挤进来,眼里全是亮——不是光,是一种被人“点亮”的贪。

“开南庙门,让老小避。”杜县丞吐出一口气,“带着榜,告诉他们——王法在这里。”他把手搭在城砖上,指尖发凉,却忍着,仿佛在摸一张骨相图。

潮的第四重,带着火。火不是对准人,是对准牌坊与门楣,仿佛在烧“字”。烈酒泼在木头上,火舌贴着字往上爬:忠、孝、节、义,一笔一画地黑;黑到一半,有人笑了:“字也会怕火。”

“再警一次!”杜县丞沉声。

钟再响一轮,声音抖,像被火吮了一口。城里人心乱了两息,又被这一声硬生生拉回。庙里传出孩童惊哭,又被妇人捂住;赈棚前,几个壮夫把自己带来的米倒进大锅里,搅,眼里红却忍住不看城外。

——

潮终于破门。不是门塌,是心塌。

第一批冲入的“兵”手里抓的是刚从箱里摸出来的短戟,戟面还挂着铁屑。一个少年兵模样的人踩着门槛跳进来,一脚踢翻了替换的草鞋,又顺手把门内一只装着秤砣的小木匣拎起,抛,砣子滚,碰到墙角,叮叮当当像风铃。他笑着,笑里有些天真。他转脸,天真就没了——旁边人塞给他一瓢酒,他仰脖一灌,眼里立刻起了雾。

“杀!”有人喊。他握戟的手抖了一抖,便不再抖。

城里火起,火沿着屋檐绕,绕过巷口,像一条被驱使的蛇。有人抄起板凳打人,板凳打断,手里的劲却更硬;有人扔下刀,跪在路中央号哭,哭到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更多的人只是四处找“多”的地方,推开门,冲进去,把“多”搬出来,搬到更“多”的地方去。

有人抬起头,对着庙门上悬的“仁”字吐唾沫,扯破嗓子喊:“我们是神将的兵!神将默许我们这么做!”他不知道自己喊的是谁教的,他只知道这么喊时,胸腔里那口长年累月的苦会像被火拔掉一截。这一喊,街口立时有了回声。

风顺火势。到黄昏时,城里的钟哑了,木鱼也被丢进了井。井边坐着一个老妇,手里揣着一串佛珠,珠子被她捏断一条;她不哭,只看着那串珠一颗一颗掉下去,像天上坠下的星。

夜里,酒还在传。有人醉倒在县衙门槛上,枕着一块写了“断案”的石。另一个人踩着那块石走过去,脚底没有感觉。火光映着他脸,他的脸像一张还没干的泥面具。

——

许都观星台,沙盘上象征那座县城的小方块被灰线吞没,又吐出来一小块黑,那是烧毁后的“空”。荀攸吸了一口凉气:“他们,攻城了。”

郭嘉没有喜,他只把竹签往东南轻轻一点:“酒下得重。”他眼皮极慢地眨了一下,像在挡风,“情绪被放大了。”

曹操立在窗棂前,夜风把他衣袖吹得微鼓。他忽然笑了一下,笑里没有锋,只剩疲:“你看,‘人心’这瓢烈酒,灌下去,万物都红了。奉孝,人心也真是,有趣。”

“丞相。”荀彧目色冷,“此计,太恶。”

“恶吗?”曹操转首,“世间有比这更恶的?——他以‘王法’立牌,我以‘人心’覆之。刀与网,各擅胜场。”他把手按在沙盘上,指腹被沙磨得微痛,“他若出手,多杀,神名裂;他若不出手,血在他名下干。”他轻声,“人心,胜兵。”

郭嘉侧目看他,目光在灯焰里一瞬的摇:这不是兵法,这是“因果”上的棋。

——

消息传到并州中军时,夜正过二更。风穿过帐门,火尖轻轻低了一寸。

传令兵跪在地上,话说到一半就像被什么堵住,后半截“倒”了出来:“……城破,火起,庙毁,榜裂。有人举旗自称‘神将之兵’,夺仓杀吏。目测甲器精整,并非旧物。官道上有商篷车辙痕,辙距与许都城里出入辘辘相合……”

帐内,不语。静得像一口井。

陈宫俯身从案角取出一块小黑石,手背青筋浮起。他把石子在地图上轻轻一摁,压在那座小县城的位置:“这支‘恶鬼’军团,已成了长在我们与曹操之间的一颗毒瘤。”他把“毒瘤”二字咬得极冷,“其根系,却牢牢扎在曹操的默许与资助之下。”

沮授的手指重重扣了一下案面,发出一声不合时宜的“嗒”。贾诩笑,却是没有温度的笑:“这便是他赌的第二注。第一注,是借‘民心’逼主公‘出手’;第二注,是借‘恶名’逼天下‘改口’。他要我们选择——或者,替他清污;或者,让污按我们的名字流。”

张辽的指节在刀柄上缓缓收紧,一节一节,像一段攥不住的风。他终于开口:“主公令下吧。杀,就杀个干净;留,就留个到底。”

吕布一直看着火。火不旺,像一盏被风盯住的灯。他攥紧的右手缓慢松开,又合上,掌心有汗。貂蝉在侧,不说话,只把手贴住他的指背,轻轻一握——那握极轻,却像把他从水底推回了人间。他的喉咙里滚了一下,像吞了一枚极小的钉,钉在“心”的旁边。

“若出手。”陈宫低声,“我们要在街巷里,与刚刚被喂大了‘勇’的流民厮杀。每杀一人,‘神名’就裂一线。若不出手,三日后,五日后,这股潮就会去下一座城。我们的牌、我们的粥、我们的‘王法’,在他们眼里不过是‘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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