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那头被王谦打中颈部的母猪也已经奄奄一息,倒在血泊中。其他野猪则四散逃窜,转眼就没了踪影。
\好险...\于子明一屁股坐在雪地上,腿还在发抖。
七爷走过来检查猎物,满意地点点头:\两头大母猪,够本了。\
两头猪确实肥壮,皮毛油光水滑,獠牙足有半尺长。七爷熟练地开始处理猎物,先取猪肚,再割肉分块。野猪肚完好无损,是上好的药材原料。
\供销社老张正缺这个,\七爷举起猪肚对着光看了看,\能卖个好价钱。\
王谦帮着分肉,突然听到于子明惊呼:\谦哥!看这儿!\
最大那头母猪的右后腿上,赫然嵌着一颗子弹!伤口已经化脓,周围的组织都腐烂了。
\难怪这么暴躁,\七爷蹲下身查看,\是那伙偷猎者干的!\
王谦心头一凛。这颗子弹明显是军用步枪的,和他们在鬼见愁遇到的那伙人用的武器吻合。这些混蛋不仅滥杀猎物,还留下受伤的野兽祸害人!
\得想个法子,\七爷阴沉着脸,\不能让他们再祸害山林了。\
处理完猎物,三人用树枝做了个简易拖橇,把猪肉捆在上面,轮流拖着往回走。猪肚则由七爷亲自保管,老人家把它小心地包在油纸里,揣在贴身的衣兜中。
\按老规矩分,\七爷边走边说,\猪肚归王谦家,肉三家平分。\
于子明乐呵呵地说:\玉兰最爱吃野猪肉馅饺子,这下可算如愿了。\
正说着,老黑狗突然狂吠起来,背毛竖起,冲着前方的林子低吼。王谦立刻警觉:\有情况!\
林子深处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接着是人的说话声和笑声。七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三人迅速躲到树后。
不一会儿,三个男人出现在视野中。正是那伙偷猎者!大胡子背着56式半自动步枪,另外两人手里拿着猎刀和绳索,看样子是刚打完猎回来。
\妈的,今天又白跑一趟,\大胡子骂骂咧咧,\就打到两只兔子。\
\都怪你,\瘦高个抱怨,\上次那鹿打早了,把这片儿的猎物都惊跑了。\
三人从距离王谦他们藏身处不到十米的地方经过,完全没发现树后的猎人们。等他们走远,于子明忍不住啐了一口:\败类!\
\跟上去,\七爷突然说,\看看他们的老窝在哪儿。\
三人悄悄尾随,保持着安全距离。偷猎者显然对这片山林不熟,走得很慢,时不时还要停下来辨认方向。跟了约莫半个时辰,他们来到一处隐蔽的山坳,那里搭着两个简易帐篷,旁边还拴着两匹马。
\记下位置,\七爷低声说,\回去报告公社武装部。\
三人悄悄撤退,绕路回屯。一路上,王谦都在想怎么对付这伙人。他们装备精良,又心狠手辣,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回到屯里已是傍晚,听说他们打了两头大野猪,全屯人都跑来看热闹。杜小荷挤在人群最前面,见王谦平安归来,眼圈都红了。
\没事吧?\她上下打量着丈夫,\听说带崽的母猪可凶了...\
王谦笑着转了个圈:\好着呢,连根汗毛都没少。\
七爷去大队部报告偷猎者的事,王谦和于子明则留下来分肉。按屯里的老规矩,猎到大型猎物要分给各家尝尝鲜。不一会儿,野猪肉就被分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好的里脊肉留给自家。
杜小荷忙着炖猪肉,王母则把猪肚小心地泡在高度白酒里。王谦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衣服,这才觉得浑身酸痛——那是紧张过后的后遗症。
晚饭时,两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鲜美的野猪肉炖粉条。杜勇军听说偷猎者的事,气得直拍桌子:\这帮畜生!非得收拾他们不可!\
\公社说了明天派人来,\王父喝了口酒,\让咱们先盯着,别打草惊蛇。\
杜小荷给王谦盛了满满一碗肉:\多吃点,补补力气。\她在桌下悄悄握住丈夫的手,\下次别去冒险了...\
王谦捏了捏她的手心:\为了你和孩子,值得。\
夜深了,客人们陆续告辞。王谦和杜小荷回到自己的小屋,炕烧得暖暖的,散发着松木的清香。杜小荷靠在王谦怀里,突然说:\谦哥,我今天感觉孩子在踢我...\
\真的?\王谦兴奋地把手放在她肚子上,\让我摸摸!\
两人静静地感受着那个小小的生命迹象,心中满是期待。窗外,北风呼啸而过,吹得窗棂\咯吱\作响,但小屋里温暖如春。
远处传来屯里老人哼唱的古调:
\十月里来雪满山,
猎户出围不怕寒。
打来野猪肥又壮,
全家老少笑开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