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狗突然从睡梦中惊醒,颈毛炸成一圈刺猬似的硬鬃。王谦在黑暗里摸到猎枪时,听见院墙外传来声凄厉的猫叫——不,比家猫嘶哑十倍,像是铁片刮擦玻璃的动静。
\又来了。\杜小荷往睡熟的孩子们身上多盖了床棉被,\这已经是第三晚。\
王谦轻手轻脚挪到窗前。月光下,一只足有半人高的猞猁正蹲在鸡窝顶上,耳朵尖那撮黑毛像天线般转动。它前爪按着只扑腾的母鸡,琥珀色的竖瞳在夜色中荧荧发亮。
\砰!\
猎枪的火光短暂照亮了小院。猞猁在枪响前就弹跳起来,子弹只打碎了片瓦。那畜生跃上院墙时回头看了一眼,目光竟像是带着讥诮。老黑狗狂吠着追出去,很快叼着只血淋淋的鸡回来——只剩半截身子,断口处的牙印参差不齐。
\这畜生成精了。\王谦捡起墙根处的几撮灰毛,指腹摸到绒毛上特殊的螺旋纹,\是同一只,左后腿有旧伤。\
杜小荷突然抓住他胳膊:\你看!\月光把猞猁留在雪地上的足迹照得清清楚楚——右前爪的印痕特别深,像是拖着什么东西。
天亮后,屯里的损失清点出来了。刘长富家丢了只羊羔,铁柱家的看门狗被咬断喉咙,最惨的是七爷的药圃——三株快成熟的山参被连根刨起,参须散落一地。
\不是普通猞猁。\七爷蹲在药圃边,指尖沾了沾泥土上的黏液,\瞧这爪印间距,起码五十斤往上。\老人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摊开的掌心里有血丝,\这畜生...专挑大补之物下手...\
王谦和杜勇军循着足迹追进黑松林。猞猁的路线诡谲多变:时而跃上树干行走,时而钻进岩缝。在一处背风的山坳,他们发现了它的\食堂\——十几只野兔的骨架整齐排列,每具头骨天灵盖都被精准地咬开。
\专吃脑髓。\杜勇军用树枝拨弄着骨堆,\老辈人说,吃够百颗动物脑子的猞猁会变成山魈。\
追踪到第三天,他们在一棵雷击木下发现了猞猁的窝。垫窝的松枝上沾着黑褐色的血迹,旁边散落着几颗金属纽扣。王谦用树枝挑开一看,呼吸顿时凝滞——纽扣上依稀可见\林场\二字。
\是去年失踪的护林员...\杜勇军脸色发青,\公安搜山时只找到件血衣。\
当晚,狩猎队布下陷阱。于子明把只活兔拴在空地中央,周围撒了圈七爷特制的药粉。\能掩盖人味,\老头神秘兮兮地眨眨眼,\掺了母猞猁的尿结晶。\
王谦趴在十步外的雪窝里,枪管上缠着防霜的鹿皮。子夜时分,月亮被云层吞没的瞬间,一个黑影幽灵般滑过雪地。那猞猁比想象中还大,肩高几乎到人膝盖,尾巴短得像被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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