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荷坐在门槛上晒太阳,手里缝着一件小棉袄。脚踝上的伤疤已经结痂,但走远路还是会隐隐作痛。王谦不让她干重活,连去井边打水都抢着去。
\娘!你看我逮着啥了!\王念白兴冲冲地跑进院子,手里拎着只肥硕的野兔。白狐跟在后面,嘴里还叼着一只山鸡。
杜小荷放下针线,摸了摸儿子的头:\能耐了啊,会下套子了?\
\爹教的!\王念白骄傲地挺起胸膛,\我还在林子里看见......\
\看见啥了?\王谦扛着扁担从院外进来,两只水桶晃晃悠悠。
王念白压低声音:\看见马寡妇跟李主任在林子深处说话,李主任给了她一沓钱!\
王谦和杜小荷对视一眼。自打狼群袭击事件后,计生办的李主任突然老实了不少,没想到暗地里还在搞小动作。
\别到处说。\王谦放下水桶,\去把兔子收拾了,晚上炖汤。\
孩子蹦跳着去了后院。王谦蹲在妻子身边,帮她揉脚踝:\七爷说,这疤得用獾子油抹,明天我去下几个套子。\
杜小荷点点头,突然压低声音:\当家的,我那个......两个月没来了。\
王谦的手顿住了:\山芍药没管用?\
\不知道。\杜小荷脸红了,\也可能是吓的......狼群那晚......\
王谦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军区给的'特批'还在呢,怕啥。\
杜小荷轻轻捶了他一下:\我是怕又得喝紫草汤......\
正说着,院门被推开,王建国领着双胞胎进来,两个小家伙手里各举着一串糖葫芦。老爷子脸色不太好看:\谦子,公社来通知,要搞什么'联产承包',土地要分到户了。\
王谦挑了挑眉。这事儿他早就听县里的知青说过,没想到这么快就到牙狗屯了。
\好事啊。\他接过父亲手里的通知,\以后打的粮不用全交公了。\
王建国哼了一声:\好什么好!合作社的牲口、农具怎么分?还有,猎户怎么办?山里的野物算谁的?\
这些问题王谦也答不上来。正发愁,七爷的烟袋锅从墙头探过来:\愁啥?山神爷又不会把山头也分了。\
老人慢悠悠地踱进院子,从怀里掏出个布包:\给,配好的新药。比山芍药管用,还不苦。\
杜小荷红着脸接过。七爷又掏出个小瓶子:\獾子油,抹伤疤的。\最后是个油纸包,\这个,给念白。\
王谦打开一看,是把精致的小猎刀,刀柄上刻着狐狸图案。
\孩子长大了。\七爷吐了个烟圈,\该学着保护家人了。\
王念白在后院听见动静,跑过来看到小刀,高兴得直蹦高。白狐也凑过来闻了闻刀柄,尾巴轻轻摇了摇。
傍晚,一家人围坐在炕桌前吃饭。野兔炖蘑菇的香气弥漫整个屋子,王建国还贡献了半瓶参酒。双胞胎抢着给白狐喂肉,弄得狐狸一脸无奈。
\爹,联产承包后,咱家能分到多少地?\王谦给父亲斟酒。
王建国咂摸着酒味:\按人头算,咱家五个......\他突然顿住,看了眼杜小荷的肚子,\六个?七个?\
杜小荷差点被汤呛到。王谦笑着岔开话题:\我想着,地可以少要些,多要些山林。打猎比种地来钱快。\
\随你。\王建国抿了口酒,\反正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弹几年。\
王念白突然插嘴:\爷爷,我能跟你学打猎吗?\
\先把书念好!\王建国瞪眼,\你爹像你这么大时,能认三百个字了!\
孩子撅着嘴不说话了。杜小荷摸摸他的头:\明天娘教你认新字。\
饭后,王谦去七爷家还药罐。路过马寡妇家时,听见里面传出压抑的争吵声。
\......必须找到那把剑......\
\......王谦家搜遍了......\
\......赵老板说了,最后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