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谦从树后走出,猎枪斜挎在肩上:\陈同志,半夜上山可危险啊。\
陈同志的表情瞬间变了,假笑重新挂上嘴角:\王队长?这么巧......\
\不巧。\王谦慢慢向前走,\我是跟着你来的。\
守墓人看到王谦,突然激动起来:\持......符者......\它指着王谦腰间——那里别着七爷给的符咒袋。
陈同志眼中闪过一丝凶光:\王队长,有些事你最好别管。\他的手枪转向了王谦。
千钧一发之际,白狐从草丛中窜出,一口咬在陈同志手腕上!手枪走火,子弹擦着王谦耳边飞过。
枪声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刺耳。远处立刻传来回应——是吉普车的引擎声!
王谦趁机扑向陈同志,两人扭打在一起。守墓人站在原地,似乎不知该帮谁。白狐在旁边焦急地转圈,突然仰头发出一声长啸。
这声长啸得到了回应——远处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大地开始颤抖,树木剧烈摇晃。守墓人吓得跪倒在地,连连叩头:\山神......醒了......\
陈同志趁机挣脱王谦,捡起手枪对着守墓人就是一枪!守墓人惨叫一声,胸口冒出黑烟,却没有倒下。
\带路!\陈同志歇斯底里地吼道,\否则我把你打成筛子!\
守墓人踉跄着向山崖走去,陈同志紧跟其后。王谦刚要追击,吉普车已经冲到跟前,两个持枪男子跳下车:\站住!\
前有堵截,后有悬崖。就在这危急时刻,一道白影从树顶扑下——是大猞猁!它精准地扑倒一个枪手,利爪直接撕开了那人的喉咙。
另一个人举枪要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他惊叫着跌了进去!缝隙中伸出无数枯手般的树根,将他拖入地下。
陈同志回头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拼命催促守墓人快走。两人来到山崖前,那里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裂缝。
\就是这里!\陈同志兴奋地掏出青铜残片,按在岩壁上。
岩壁发出\轰隆\的闷响,缓缓裂开一道缝隙,里面黑漆漆的,冒出刺骨的寒气。
守墓人却突然跪下了:\不......能......\
陈同志一脚踢开它,刚要进去,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天而降——山神爷来了!
月光下,鹿角巨兽的体型比上次见时更加庞大,浑身覆盖着青铜色的鳞片,尾巴像龙一样修长。它黄澄澄的眼睛盯着陈同志手中的青铜残片,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原来是你偷走了封印残片!\巨兽竟然口吐人言,\难怪守墓人会失控!\
陈同志吓得面无人色,但贪婪战胜了恐惧。他举起手枪对着巨兽连开三枪!子弹打在鳞片上,溅起一串火花,却没能造成任何伤害。
巨兽一爪拍下,陈同志勉强躲开,但青铜残片脱手飞出,正好落在王谦脚边。
\持符者......\巨兽看向王谦,\把残片......给我......\
王谦捡起残片,却没有立即递过去:\山神爷,这人是谁?为什么能控制守墓人?\
巨兽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他是......守墓将军的后裔。当年我饶恕了他们一族,没想到......\
陈同志突然大笑起来:\饶恕?你把我祖先变成怪物,还叫饶恕?\他指着巨兽,\那根本不是山神,就是个吃了龙髓的老妖怪!\
巨兽仰天长啸,声震山林:\龙髓乃天地精华,岂是凡人可觊觎!你祖先偷服龙髓,化身半人半兽,我念其忠勇,才没取他性命!\
王谦恍然大悟。难怪陈同志能控制守墓人,他们血脉相连!
陈同志趁机扑向王谦,想抢回残片。白狐和大猞猁同时跃起拦截,但陈同志从靴筒里又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王谦!
\砰!\
枪声响起,但倒下的却是陈同志——七爷不知何时出现在崖顶,手中的老猎枪冒着青烟。
\七爷......\王谦松了口气。
巨兽看向七爷,竟然微微颔首:\老友......\
七爷收起猎枪,向巨兽行了个古怪的礼:\山神爷,残片既已找回,地宫该封上了。\
王谦将青铜残片递给巨兽。残片一接触岩壁,立刻发出耀眼的青光,裂缝开始缓缓闭合。
陈同志挣扎着爬起来,满脸是血:\不!那里面有长生不老的秘密!\
巨兽低头看他:\长生非福,你祖先的下场还不够警示吗?\
\我不信!\陈同志突然冲向即将闭合的裂缝,\我要......\
他的话没能说完。巨兽的尾巴一扫,将他击飞数丈,重重撞在树上,当场气绝。
裂缝完全闭合了,岩壁恢复如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巨兽疲惫地趴下身子:\持符者,守墓人......\
王谦转头寻找,发现那个受伤的守墓人已经爬到了陈同志尸体旁,正用最后的力气抚摸着他的脸。
\少主......\守墓人嘶哑地说完这两个字,身体突然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巨兽长叹一声,身形开始缩小,渐渐变成了一个白发老者的模样,只是头上依然保留着那对鹿角。
\千年守护,今日终了。\老者对七爷和王谦点点头,\龙脉已稳,我也该......\
他的话突然停住,警惕地看向东方:\又有人来了!\
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和嘈杂的人声——是公社的民兵和公安赶到了。
七爷连忙说:\山神爷先走,这里交给我们。\
老者点点头,身形渐渐虚化,最终化作一阵清风消失不见。只有地上那对青铜残片,证明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
公安带走了陈同志和两个同伙的尸体。王谦和七爷统一口径,说是遇到了盗猎者,在搏斗中意外身亡。至于那些超自然的现象,只字未提。
回到屯里已是黎明。杜小荷抱着孩子站在院门口,眼圈通红。见王谦平安归来,她一句话没说,只是紧紧抱住了丈夫。
王念白揉着眼睛从屋里出来:\爹,昨晚好大的动静,是打雷了吗?\
王谦摸了摸儿子的头:\是啊,夏天的雷雨来得急。\
七爷的烟袋锅在门槛上磕了磕,哼起了一首古老的山谣:
\山外山,人外人,
多少秘密风中尘,
莫道前路无知己,
自有神灵护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