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生路，便是斩其首脑，使其群龙无首，方可争取喘息。”
陈庆之语气沉稳，字字如钉。
武安已至绝境，唯有背水一战。
“你这与赴死何异！”项羽怒目而视，脸色阴沉。
眼前之人虽非他所亲近者，此刻却让他心神震动。
“三千人闯三十万大军，直取主帅？你以为宋军弓弩手手中无箭，还是把敌兵当草木傀儡？一轮箭雨，你们便成蜂窝！”
“即便侥幸得手，你也难逃一死！”
这根本不是战术，是自毁。
无论成败，皆无归路。
“死而已，何足惧？”陈庆之淡淡一笑，眸中不见半分怯意，反有战意升腾。
“宋军箭矢早已耗尽，我连日观察，其主帅所在极近前线，确有可乘之机。”
“若以我一命，换敌帅授首，此局，值得赌。”
项羽内心翻涌。
原来陈庆之早有此念，且筹谋已久。
他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位被称为“白袍战将”的大秦武状元。
良久，方才低声问道：“此事，你当真已下定决心？”
“若只守城，我有三成机会等到援兵；但你若选择出战……”
“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清楚，陈庆之的决定无异于一场赌局。
一场胜算渺茫却并非全无希望的豪赌。
可押上的，却是他本人与三千铁骑的全部性命！
“人生在世，总得做些值得铭记的事。”
陈庆之淡淡留下这句话，转身迈步而去，背影笔直如松，飘然远去，只留给项羽一个不可追及的身影。
项羽久久伫立，风掠过衣角，心头忽然涌起一段久远的歌声。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赳赳老秦，壮我河山！”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秦有锐士，谁与争锋？”
的确无人能敌！
......
武安城外，宋军列阵如林，肃杀之气弥漫四野。
连日猛攻虽令五十万大军折损十余万，但余下兵力依旧压倒性地碾压守军。而城中残存将士不足五万，仅为敌军七分之一。
整座城池笼罩在素白之中。
士兵们头肩缠布，面容冷厉，望向城外的目光似刀似火，满是仇恨与战意。
白起身亡的消息曾令全城悲恸欲绝。
但在项羽与众将的带领下，哀痛已凝成钢铁般的意志。
若非这些宋人步步紧逼，大将军怎会陨落？若非他们疯狂攻城，何来袍泽接连牺牲？
一切罪责，皆在城外！
这些人妄图踏破武安、践踏秦国土地、屠戮百姓、颠覆社稷——
他们是必须斩尽的仇寇！
“为大将军报仇！”
雷河猛然高举手臂怒吼，声音撕裂长空。
刹那间，万千将士齐声响应，声浪冲天而起——
“为大将军报仇！”
“为大将军报仇！！”
“为大将军报仇！！！”
“杀！杀！杀！！！”
每一面城墙之上，秦军双目尽赤，吼声如雷。
悲愤化作烈焰，决死之意席卷全城！
宋军阵中，曹彬听见那震天的呐喊，眉头微蹙。
“这一战，不会轻松。”
他已经确信，白起确实不在了。这消息有利有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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