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从刀身上跳下，随手收起泣血蔷薇，对着裴山和众人点了点头。
“还好，路上是遇到了些麻烦，不过总算有惊无险，天水镇那边……情况比预想的要复杂一些。”
他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既点明了不易，又留下了足够的想象空间。
裴山等人闻言，脸色都凝重了几分。
天水镇情况复杂？
连夜兄弟这样的实力都觉得麻烦？
看来外面的形势，果然不容乐观。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石夯拍了拍白夜的肩膀：“先进村休息，有什么话慢慢说。”
白夜点点头，在众人的簇拥下，朝着村里走去。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人群，看到了站在稍远处的林小鹿。
后者也正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和询问。
白夜对她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示意一切顺利。
林小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怯生生的模样，低下了头。
白夜心中暗笑，这丫头，演技是越来越好了。
回到村里给他安排的那间石屋，白夜先是简单洗漱了一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然后，他让裴山去请村长石元和几位村老过来，说有要事相商。
片刻之后，石元、石坚、石岳三位村老，在石夯的陪同下，来到了白夜的住处。
“夜小友，此行辛苦了。”
村长石元率先开口，声音沉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不知……那神水之事，可还顺利？”
白夜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疲惫。
他手腕一翻，三个装着湛蓝色液体的水晶瓶，便出现在了木桌之上。
瓶中之物散发着清凉纯净的气息，正是如假包换的神水。
“幸不辱命。”
白夜语气平静：“只是……天水镇那边局势复杂，戒备森严，晚辈能力有限，几经周折，也只购得这三瓶，实在有些惭愧。”
说着，他又将那个装着妖核的皮袋取出，推到石元面前：“这是采购之后剩余的妖核，请村长清点。”
石元接过皮袋，入手沉甸甸的，他神识微微一扫，脸上顿时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讶异。
袋中妖核的数量，远比他预想的要多。
他记得清楚，出发前，他们凑了足足五十颗品质上乘的筑基期妖核，是抱着能换回五瓶神水的心思给的。
按照之前从黑岩寨岩峰那里听到的消息，如今在天水镇，一瓶神水至少要十颗同等品质的妖核，而且分量可能还有所减少。
可眼下这袋子里，赫然还剩下二十六颗妖核！
这意味着……夜无殇只用二十四颗妖核，就换回了三瓶神水？
平均下来，一瓶才八颗妖核？
不仅没涨价，反而比黑岩寨之前换到的价格还要低。
石元抬起眼，看向白夜，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夜小友……这……天水镇的神水价格，莫非有所回落？还是……”
白夜闻言，摸了摸鼻子，脸上露出一抹看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打了个哈哈：
“咳咳……村长明鉴，价格倒是没变，天水镇那帮人，心黑着呢，开口还是要价十颗，一分不让。”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点自嘲：“不过晚辈……嗯，自幼跟着家里长辈耳濡目染，学了点讨价还价的皮毛功夫，唉，不过还是学艺不精啊，发挥有点儿失常了。”
“……”
屋内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石元、石坚、石岳三位村老，连同门口的裴山、石夯，全都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神水……这种东西，还能砍价？
而且一砍就硬生生的从十颗砍到了八颗？
这还叫发挥失常？
那发挥正常岂不是要对半？！
石坚村老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石岳村老更是差点把胡子揪下来几根。
他们活了大半辈子，跟天水镇打了这么多年交道，还从没听说过谁能在那帮眼高于顶的家伙手里，把神水的价格砍下来过！
能原价买到，不克扣分量，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石元村长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看向白夜的眼神，有些哭笑不得。
“夜小友……真是……真是让我等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石元将皮袋郑重收起，又将那三瓶神水小心地拿到面前：“这份情谊，我高石村上下，铭记于心！”
他不再追问细节，聪明人之间，有些事心照不宣。
白夜能拿到低价的神水，是他的本事。
至于过程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对高石村有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