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默出来，卡鲁往前一步，清了清嗓子，用他那半生不熟的法语和通用语（部落间交流的简单词汇）喊：“请大酋长上位！”
二十多个人跟着齐声喊：“请大酋长上位！”声音参差不齐，却透着股认真劲儿。
陈默：“……”
他算是看出来了，卡鲁这是铁了心要让他当这个酋长。
“卡鲁，你先让大家停下。”陈默走过去，压低声音，“别闹了，这要是被周边部落的探子看见，咱们就麻烦了。”
“看见才好呢！”卡鲁梗着脖子，“让他们知道咱们有大酋长了！以后谁再敢来抢东西，咱们就跟他们拼！”他顿了顿，又凑到陈默耳边，小声说，“是不是你嫌那沙枣串不好看？我让老陶工给你烧个陶的！他说能烧出带花纹的！”
陈默哭笑不得。他突然想起以前看相声，相声里皇帝登基前总要“三辞三让”，显得谦逊。或许他也该学学？先推辞几次，让卡鲁明白他不是不想当，是怕张扬，等过阵子再“勉强”答应？
“卡鲁，我不是嫌沙枣串不好看。”陈默叹了口气，故意板起脸，“当大酋长要担大责任的，我怕我担不起。万一以后遇到硬仗，我指挥错了，大家怎么办？”
这是句实话，也是句客套话。没成想卡鲁当了真，脸“唰”地白了。
“你……你担得起啊！”卡鲁急得直跺脚，“上次弯刀族五个人在这里，你就带三个人，把他们打跑了！还有上次沙暴，你让大家把骆驼赶到石屋后面，咱们的骆驼就没被吹跑！你怎么担不起？”
他越说越急，眼圈都红了：“是不是你不想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些人是累赘，想丢下我们走？”
陈默：“……”他这“三让”的第一步，怎么就拐到“丢下大家走”了？
旁边的老陶工看出点门道，赶紧打圆场：“卡鲁兄弟别急，陈默先生不是不想当，是稳重。当大酋长是大事，得选个好日子，不能这么草率。”
卡鲁愣了愣，看向陈默：“真的？要选好日子？”
陈默赶紧顺着台阶下：“对，得选个好日子。”
卡鲁立刻笑了，拍了拍大腿：“那我去看日子！我妈以前教过我，看月亮的形状选日子！月牙最弯的时候就是好日子！”
说完，他捧着那串沙枣串，兴冲冲地去找月牙了，留下陈默站在原地，对着二十多双期待的眼睛，无奈地笑了笑。
看来这“大酋长”，他是不当也得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