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鲁说,他喜欢看麦子。”陈默把卡鲁放进去,往坑里撒土,“以后每年麦子熟了,我就来告诉你。”
土掩到一半时,陈默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弯着腰直不起身。杰克赶紧拍他的背,却看到他捂嘴的手心里,沾着一点刺目的红。
“陈默!”杰克吓了一跳。
陈默摆了摆手,把血擦掉,继续往坑里撒土,动作很慢,却很稳。直到最后一把土盖上,他才直起身,对着麦田站了很久。
回去的路上,陈默一句话没说。到了陈默市,他没回会长府邸,径直去了卡鲁的石屋。石屋里还保持着卡鲁离开时的样子:桌上摊着《金沙会发展规划图》,墙角堆着一摞书,床底下藏着几个没吃完的沙枣糕——他总爱偷偷藏零食。
陈默坐在卡鲁的床上,拿起那张规划图,指尖划过上面歪歪扭扭的“高楼”“公路”,突然又开始咳嗽,这次咳得更凶,血滴在图纸上,晕开一小片红。
当天晚上,陈默就病倒了。
发着高烧,躺在床上胡话连篇,一会儿喊“卡鲁,别爬旗杆”,一会儿喊“麦子熟了”,咳嗽停不下来,偶尔还会咳出点血。娜姆守在床边,给他擦汗、喂水,眼泪掉在他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
杰克请来了军医,军医检查后摇了摇头:“不是外伤,是心病。他这是把自己熬垮了,得让他放宽心,不然……”
杰克懂军医的意思。陈默不是病了,是撑不住了。卡鲁是他的左膀右臂,是他在沙漠里最懂他的人,卡鲁走了,他像被抽走了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