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没直接答,反而问保罗:“你想交权?”
保罗站在角落,穿着洗得发白的麻布褂子,手臂上还留着内战时的疤。他愣了愣,点头又摇头:“我……我能管好经济,但要是鲁迪回来,我愿意让贤——他比我有本事。”
“你觉得鲁迪适合?”陈默又问。
“他适合搞建设,搞对外的事,但……”保罗顿了顿,“得管着他的权,别让他碰武装。”
陈默没说话,目光扫过众人:“你们觉得,现在金沙会最缺啥?”
没人接话。陈默自己答:“缺的是陈默市的废墟重建,缺的是通商的稳定,缺的是百姓能住上不漏雨的房子——不是缺个执行长争权。”
他放下陶碗,声音沉了些:“鲁迪刚从意大利回来,伤还没好;保罗把经济稳住了,恒温棚种出了青菜,通商没出乱子。现在换执行长,只会乱。”
元老们心里一松——陈默没说让鲁迪复位,也没说不让保罗留任。反对的元老悄悄松了口气,支持的元老虽有点失望,却也不敢反驳。
“保罗接着当执行长,”陈默最终说,“管好经济、作坊、恒温棚,别再想交权的事。鲁迪……让他先歇着,养伤。”
没人反对。巴老的拐杖在地上磕了磕,没再说话;反对的元老把掰碎的玉米饼塞进嘴里;李老头拿出账本,在“执行长:保罗”后面画了个红圈。
大厅外的风里,传来沙枣树抽芽的声音。陈默看着空荡荡的主位旁的椅子——那是执行长的位置,保罗刚坐过去,腰杆挺得笔直,却没了以前的紧张。陈默知道,这场争论没结束,鲁迪不会甘心只“歇着”,但现在,稳住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