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1日的元老会,从早上九点开到下午三点,整整六个小时,话题没离开过“军服修改方案”。
阿力坐在石头对面,手指划过布料样本,一会儿说“帆布太厚,士兵活动不方便”,一会儿说“颜色太浅,容易被敌人发现”;巴老则拿着算盘,反复帮着石头计算成本,“这块帆布要五美元,改一千套就是五千美元,是不是太贵了?”“能不能找沙西市的作坊做,能省点钱”。
石头拿出今年的预算表,递到他们面前:“帆布选中等厚度,颜色用深灰色,沙西市作坊能做,一套成本三美元,一千套三千美元,在财政承受范围内。”
“三美元?”阿力挑眉,拿起样本对着光看,“这布料会不会不防水?沙漠下雨怎么办?得加层防水涂层,不然士兵们淋雨会生病。”
“加防水涂层要加一美元成本,一千套就是四千美元,咱们的财政……”石头急了,指着预算表上的“结余”栏,“鲁迪留下的钱修铁路用了不少,再加钱,其他项目就得停。”
“停什么也不能停军服!”阿力拍了桌子,军靴在地上蹭出火星,“士兵们保护大家,连套防水的衣服都没有,传出去人家会说金沙会不重视军队!石头主管,您刚管财务,不知道军队的重要性,我跟您说——”
他开始讲以前跟黑手党打仗的事,从怎么躲子弹讲到怎么扛着湿衣服行军,翻来覆去,没个尽头。巴老在旁边帮腔,一会儿补充“上次下雨,士兵们的衣服全湿了”,一会儿说“加涂层的钱我看能从学生奶预算里省点”。
石头想插话,却总被打断。他看着窗外的太阳从东边移到西边,沙地上的影子拉得老长,心里像被猫抓——他本来计划开完会去李老头家整理堆积如山账册,现在别说去账册,连离开元老院都做不到。
下午三点,阿力终于停下话头,拿起方案:“行,就按加防水涂层的方案来,明天让沙西市作坊开工。石头主管,您把军费批了,咱们今天就到这。”
石头看着他们起身离开的背影,手里的预算表被攥得变了形。六个小时,他没说一句关于贪腐的话,没查一页账册,反而被推着批了更高的军费。他走到李老头的空位前,拿起那把算盘,珠串冰凉,突然觉得鼻子发酸——父亲陈默要是在这里,肯定能看出阿力的猫腻,肯定能帮他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