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风那杯枸杞水的余温尚未完全散去，城市的另一端，秦冰已经坐在了她那间宽敞明亮、足以俯瞰小半个城市繁华的办公室里。
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为冷色调的办公家具镀上了一层暖金。然而，秦冰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反而有种莫名的寒意缠绕在周身，让她即便身处中央空调恒定温度的环境中，也忍不住想拉紧一下西装外套。最近诸事不顺，一个至关重要的合作项目在最后关头被竞争对手以近乎羞辱性的低价截胡，公司内部也开始出现一些不和谐的杂音，连用了多年的资深助理昨天都递交了辞呈，理由竟然是“老家房子着火了”这种蹩脚借口。
她揉了揉眉心，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财务报表上，却发现那些数字仿佛都在跳动，难以聚焦。心烦意乱间，她下意识地伸手，碰到了公文包侧袋里那三颗硬硬的东西。
是那位李师傅给的石子。
她拿出来，摊在掌心。灰扑扑的，毫无美感，甚至边缘还有些粗糙，与她那张价值不菲的黑檀木办公桌格格不入。自己当时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接下了？还真的带了回来？秦冰自嘲地笑了笑，感觉自己最近可能真是压力太大，有点病急乱投医了。
本着不浪费别人好意的想法，她随手将三颗石子放在了办公桌的左上角，那个堆放着她待阅文件和项目计划书的地方。石头落下，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几乎是在石子接触桌面的瞬间，秦冰恍惚间似乎听到了一声极其细微、仿佛什么东西被戳破的“啵”声。她疑惑地四下看了看，办公室里一切如常。但紧接着，一种奇特的感觉涌了上来。
那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的烦躁感和莫名的寒意，如同被阳光驱散的晨雾，竟然迅速消退了不少。脑子仿佛被一股清泉洗涤过，变得异常清明，之前看报表时那种滞涩感也消失了，数字清晰地呈现在眼前。连办公室里那常年恒定的温度，此刻感觉起来也……恰到好处的舒适？
是心理作用吗？秦冰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三颗平平无奇的石子。这也太立竿见影了吧？
她甩甩头，决定不去深究这过于玄学的事情，专注于工作。然而，工作效率的提升是实实在在的。不到一小时，她就处理完了平时需要一上午才能看完的文件，思路清晰，决策果断。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新来的、还显得有些拘谨的临时助理推门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慌乱：“秦总，宏远集团的张总来了，说……说有些事情想跟您当面谈谈，脸色不太好看。”
宏远集团，正是那个以不正当手段抢走她项目的竞争对手。
秦冰眉头微蹙，这么快就上门了？是来耀武扬威，还是另有所图？她深吸一口气，那股由石子带来的清明感让她迅速镇定下来。“请他到会议室，我马上过去。”
……
与此同时，盛世华庭小区。
李清风“晨练”归来，补了个觉，神清气爽。下午是他轮休，本该是悠闲时光，但他刚准备泡茶，门禁对讲就响了。接通，是物业前台小妹焦急的声音。
“李师傅！不好了！三号楼二单元的好几位业主反映家里空调不制冷，反而往外吹热风！维修班老王去看过了，说可能是中央空调外机组的某个核心控制器出了问题，他搞不定，厂家售后过来至少要两小时！这大热天的，业主们情绪很大！”
空调集体罢工？李清风抬眼看了看窗外明晃晃的太阳，今天气温确实不低。对于依赖中央空调的高档小区来说，这确实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我下去看看。”李清风放下茶杯，换了鞋出门。维护小区设施正常运转，也是保安的职责范围之一，尤其是在他轮休而其他同事搞不定的时候。
他来到三号楼下的中央空调外机组安置区，这里已经围了几个满头大汗、脸色不虞的业主，维修班老王正拿着万能表，对着一个布满线路的控制箱抓耳挠腮，一脸苦相。
“李师傅，您可来了！”老王像看到救星，“这玩意儿邪门，检测线路都通，但控制核心模块好像失灵了，强制制冷指令发不出去，反而一直在低功率制热！”
李清风走上前，目光扫过那个略显复杂的控制箱。在他的感知中，问题一目了然——控制箱内部，几个关键电路节点上，凝聚着一丝极其微弱、但性质阴寒的晦气。这晦气干扰了正常的电流信号传递，导致了控制逻辑紊乱。这气息……与他早上从秦冰身上感知到的那丝诅咒晦气，同出一源，只是更加淡薄，作用对象也从人变成了机器。
看来，给秦冰下绊子的那个家伙，手段比想象的还要下作和……扩散？是想通过影响小区环境，间接给秦冰添堵，还是无差别的能量散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