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咱们林家能有今日的安稳,全靠仙人庇护。”
他站起身,望向窗外,语气坚定,
“往后,咱们只需谨守本分,依附皇上,远离是非,相信仙人定会保佑咱们一家平安顺遂。”
贾敏心中安定下来,她知道,林如海说得对。
如今的局势,唯有明哲保身,才能在这场权力的旋涡中存活下来。
京城的风,看似平息,实则暗潮仍在涌动。
这场闹得沸沸扬扬的贾府搜查案,最终竟以一种近乎敷衍的方式落幕 。
贾政被召入宫中,当着御史的面挨了顿不痛不痒的训斥。
无非是 “治家不严”“交友不慎” 之类的官样文章,末了便让他躬身退下。
而真正被推出来顶罪的,不过是几个借着贾府名头在外寻衅滋事、收受贿赂的外围下人。
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倒像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戏码,既给了新帝颜面,又保了贾府根基。
没人深究这场风波的本质。
与其说是新老皇权的正面碰撞,不如说是新旧勋贵集团的无声角力。
更是一位老父亲对儿子的隐晦试探与制衡。
新帝之所以没有对贾府赶尽杀绝,并非心慈手软。
而是眼下大局未定,他刚收回部分利权,急需稳定那些已经依附自己的勋贵势力。
贾府虽蠢蠢欲动为史薛求情,但终究是皇亲国戚。
又是元春的母家,真要逼得鱼死网破,难免让其他勋贵寒心。
而太上皇出手保下贾府,同样是为了 “稳”。
他要借着这件事告诉朝堂上那些摇摆不定的旧部:
朕虽退居二线,但余威仍在,依旧能护得你们周全,这天下,还轮不到一个毛头小子说一不二。
这般微妙的平衡,可把那些骑墙派、投机者悔得肠子都青了。
先前见史家倒霉、薛家被查,他们便急着与贾府划清界限,有的甚至暗中落井下石,想讨好新帝。
如今见贾府安然无恙,太上皇态度暧昧。
又怕日后被贾府报复,一时之间左右为难,反倒成了朝堂上最大的笑柄。
凤藻宫的暖阁里,熏香袅袅,暖意融融。
贾元春依偎在彭君怀中,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衣襟,语气带着几分雀跃与释然:
“彭郎,你说得真没错,我们贾家果然没什么大碍。”
彭君低头,捏了捏她挺翘的鼻尖,语气带着几分宠溺的调侃:
“你啊,嘴上说着不关心贾家的事,心里还不是记挂着。”
贾元春脸颊微红,羞恼地捶了他一下:
“彭郎,贾家终究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怎能真的置之不理?”
她顿了顿,语气软了下来。
“只是我也知道,如今的贾府,早已不是从前的模样,那些是非纠葛,我也懒得掺和,只求他们平安就好。”
彭君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眼神变得郑重:
“好了,不说他们了。”
“要不是他们自己上蹿下跳,也不会惹来这场风波。”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肚子里的孩子。”
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他才是你的根本,是你往后最大的依靠。”
提及腹中胎儿,贾元春眼中闪过温柔的光芒。
先前的些许恼怒也烟消云散,她轻轻靠在彭君肩头,轻声道:
“谢谢你,彭郎,我知道了。”
“我会好好保重自己,也会护好我们的孩子。”
暖阁内,两人相依相偎,岁月静好的模样,与宫外的波诡云谲形成了鲜明对比。
与此同时,荣国府荣庆堂的明间里,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散乱的账本铺满了整张紫檀木大桌,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触目惊心。
贾母坐在主位上,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铁青,气得几乎喘不上气,手中的佛珠被她攥得咯咯作响:
“怎么敢?他们怎么敢的!原来我们贾府这大半的开支,都进了这些蛀虫的腰包!”
王熙凤最是眼明手快,立刻上前两步。
她走到贾母身后,轻轻为她捶背顺气,语气沉稳又带着几分安抚:
“老夫人,您别这么动气,伤了身子可就不值当了。”
“不过是些见利忘义的蛀虫罢了,没发现的时候,他们自然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