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相处下来,夫妻二人与彭君的关系也愈发融洽,偶尔还会拿黛玉的小女儿情态打趣他。
只是每次调侃,都被黛玉伶牙俐齿地怼了回去。
这般维护彭君,让林如海夫妇无奈又好笑,常常感慨:
“果然女儿是贴心小棉袄,只是这棉袄,天生就胳膊肘往外拐啊!”
黛玉对彭君情根深种。
五年前被彭君以手段胁迫的薛宝钗,经过这五年的相处,心态也渐渐发生了转变。
从最初的抗拒,变成了如今的心甘情愿。
彭君也借着自己的关系,帮薛宝钗在京城购置了一处宅院,她偶尔会来京城小住。
不知是新帝真的忘了,这几年,薛家与史家的境况也渐渐好转,不复往日的窘迫。
与此同时,薛姨妈与彭君的情谊也在朝夕相处中愈发深厚。
起初还藏着掖着,生怕被儿女窥见了端倪,可偏巧被心思敏锐的薛宝钗撞破一次。
薛姨妈见女儿并未露出鄙夷或反对之色,索性便不再遮掩。
母女二人反倒因这层隐秘的默契,关系更近了几分。
只是对儿子薛蟠,她始终瞒着。
一来知晓这儿子性情鲁莽,怕他得知后口无遮拦坏了大事。
二来也存着几分护短的心思,不愿让儿子知道自己的私情,损了做母亲的威严。
只是薛姨妈这份无底线的娇惯,终究养歪了薛蟠。
这几年薛蟠愈发恣意妄为,整日里呼朋引伴、流连市井。
仗着薛家略有起色的家境,横行霸道,活脱脱成了原文中那副“呆霸王”的模样。
惹出的是非官司竟也一桩接着一桩。
这一日,薛姨妈的卧房内尚带着几分缠绵后的慵懒暖意。
帐幔轻垂,彭君正揽着薛姨妈歇晌,忽听得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贴身丫鬟同喜便不顾规矩地冲了进来,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慌张:
“奶奶!不好了!少爷的案子,又在应天府开堂过审了!”
帐内的薛姨妈闻言,却半点惊奇之色也无,仿佛早已预料到一般。
她缓缓从彭君怀中抽出身,指尖慢条斯理地拢了拢散乱的发丝。
又伸手去拿床边的亵衣,待穿好衣物,她才靠着床头坐起身,语气平淡地问道:
“可是那应天府尹贾雨村主审?”
“回奶奶,正是那位贾府尹!”
同喜躬身回话,目光不敢随意乱瞟,只死死盯着地面。
“我当是什么要紧事,原来是他。”
薛姨妈轻嗤一声,脸上露出几分笃定的笑意,
“既是贾雨村主审,那蟠儿便不会有什么事。”
“你即刻去寻来旺,让他速速转告少爷,这段日子安分些,给我藏好了别露头。”
“若是再敢在外头惹是生非,别怪我断了他的月例银子,让他在外头寸步难行!”
“是,奴婢知道了!”
同喜应声,抬眼时不经意间瞥见彭君尚倚在床头。
脸颊顿时涨得通红,慌忙低下头,匆匆退了出去。
卧房内重归寂静,薛姨妈转头看向彭君,眼底的从容里添了几分柔和。
在彭君面前,她从无什么隐瞒,便是薛蟠这桩人命官司,也觉得无需避讳。
她重新靠回彭君怀中,手臂轻轻环住他的腰,声音悠悠的,带着几分为儿子开脱的意味:
“彭郎,你也别担心。”
“蟠儿这事儿,说到底不过是他年轻气盛、意气用事罢了。”
“他本就瞧那冯渊不顺眼,随口吩咐了下人几句。”
“谁料那些奴才下手没个轻重,竟失手把人打死了,才闹下这桩人命官司。”
彭君闻言,心中暗忖:
原来竟是“葫芦僧判断葫芦案”的剧情已然上演。
他倒是忘了,薛蟠这桩人命官司,正是贾雨村上任应天府后的第一桩要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