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青立刻明白,这是刀虎在通过老叻向她传递一个明确的信息:第一,关于宋氏“旧物”的水很深,涉及多方势力;第二,他们的信息来源已经中断,并且暗示了危险;第三,也是在委婉地警告“菁英汇”,不要再深入探究此事,否则后果难料。
“谢谢叻叔提醒,我明白了。”柳青青点了点头,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后怕和感激,“我们会专注于眼前的合作。”
她不再多问,将这个话题轻轻揭过。
晚宴结束后,柳青青立刻将老叻的警告和“联络人失联”的消息汇报了回去。这个消息,无疑佐证了林灿的判断——宋国仁周边,确实存在一个敏感而危险的警戒区。
……
国内,林灿在收到柳青青的最新汇报后,陷入了更长时间的沉默。
“不止一家在打听……联络人失联……”他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
“灿哥,看来宋国仁这块骨头,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难啃。”耗子语气凝重,“还要继续吗?”
“继续。”林灿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但策略要调整。通过周婉清直接接触宋国仁的计划,暂时封存,转为长期观察。所有相关活动转入更深的地下。”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河,眼神锐利如鹰。
“对手越是谨慎,越是说明这条线的价值。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贸然靠近,而是要有足够的耐心,像猎人一样,等待最好的时机。”
“那柳青青那边?”顾北烨问道。
“让她处理好橡胶园项目的后续交接,然后尽快回国。她在泰国已经引起了刀虎的注意,留在那里不再安全。”林灿做出了决定,“回国后,让她暂时脱离一线业务,去负责俱乐部新成立的‘会员价值深度开发部’。”
“会员价值深度开发部?”顾北烨和耗子都愣了一下,这是个新名词。
“顾名思义,就是专门研究如何从那些伪富豪、投机者,以及……不太安分的会员身上,挖掘出最大价值的部门。”林灿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柳青青经历过这次考验,对人性,尤其是对那些‘捞系’人群的心理和弱点,应该有更深的体会。这个位置,适合她。”
这既是对柳青青的一种“保护性”雪藏,避免她过早暴露在更危险的视线下,也是对她能力的另一种利用和考验——从对付捞女,升级到系统性“开发”那些具有“捞属性”的男女。
“是,林总。”
命令很快下达。泰国的柳青青接到回国的指示,以及新的任命时,心中五味杂陈。有完成任务、脱离险境的轻松,也有对未知新挑战的忐忑,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她感觉自己刚刚触摸到真正权力博弈的边缘,就又被推回了那个看似光鲜、实则依然被禁锢的圈子。
但她没有选择的权力。
在离开泰国的前夜,她站在酒店房间的阳台,望着远处漆黑的山峦。刀家的威胁,神秘的宋氏,失联的联络人……这一切都像是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在她心头。她知道,自己卷进的这个漩涡,远比她想象的要深得多。
而林灿,那个如同深渊般的男人,他的棋局,才刚刚展开。自己这颗棋子,未来的命运将会如何?柳青青第一次,对那个男人产生了一种超越恐惧的、复杂难言的好奇。
她深吸一口湿热黏腻的空气,转身回到房间,开始收拾行李。
猎人的网在收紧,也在调整。而更多的猎物,和自以为是的猎手,还在这片欲望的森林里,茫然不知地行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