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喧嚣如同潮水般将卡座隔绝成一个个孤岛。林灿那句关于“真实的风”的低语，像一颗小石子投入苏念卿平静的眼眸，漾开一丝几不可察的涟漪。她没有接话，只是将那抹浅笑抿入无酒精的鸡尾酒中，视线重新投向窗外璀璨却冰冷的江景，似乎那比桌上任何人的表演都更有趣。
vivian敏锐地察觉到这微妙的变化，心中警铃大作。她组织这场饭局是为了巩固自己在“优质资源”面前的地位，可不是给苏念卿这种真正的天之骄女做嫁衣的。她立刻使出浑身解数，试图将话题拉回自己的掌控范围，开始夸张地讲述自己最近一次“说走就走”的巴黎购物之旅，细节丰富，品牌堆砌，极力营造一种“日常即奢华”的氛围。
cici和anna也迅速跟上，各自炫耀着近期“收获”或“事业进展”，言语间不忘暗戳戳地比较和试探。餐桌瞬间变成了一个小型攀比修罗场。
林灿乐得清闲，重新退回到观察者的位置。他一边敷衍地应对着vivian等人抛来的话题，一边通过系统悄无声息地收集信息。耗子那边正在全力深挖苏念卿的背景，而眼前这三位，正是验证他“初级商业嗅觉”和搜集“低价值但有用信息”的绝佳样本。
“cici姐最近气色真好，看来张总很会疼人啊。”林灿状似无意地捧了cici一句，运用“语言艺术精通”，语气真诚不带丝毫暧昧。
cici果然受用，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又带着点幽怨：“他呀，忙得很，最近在操心一个大项目，好像是跟城西那块地皮有关，都顾不上理我。”她看似抱怨，实则在炫耀自己男友的“实力”。
城西地皮？林灿心中记下。这信息看似随口一说，但结合系统后续可能查到的公开信息，或许能拼凑出一些有用的商业动态。
他又转向anna：“anna的买手店理念很特别，现在实体店不好做，能坚持下来不容易。”
anna像是找到了知音，忍不住多说了几句：“是啊，主要是成本太高了。最近在找新的供应商，听说江南那边有个厂子货源不错，价格也合适，正打算去看看。”她透露的是自己的困境和下一步动向，对林灿而言，这是了解小型时尚业态的窗口，甚至未来可能成为一个小小的信息渠道。
至于vivian，她炫耀的信息水分最大，但偶尔也会透露出一些伪名媛圈的动态和某些二三线富二代的八卦，这些信息虽然价值不高，但有助于林灿更好地理解这个浮夸的生态圈。
林灿像一个耐心的猎人，在喧闹的掩护下，精准地拾取着散落的信息碎片。他的主要注意力，始终若有若无地放在苏念卿身上。
他发现，苏念卿对vivian等人的话题明显缺乏兴趣，眼神偶尔会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甚至…某种类似于厌倦的东西。她放在桌上的手，指节纤细白皙，但林灿敏锐地注意到，她的指尖在灯光下透出一种异于常人的、近乎透明的苍白，而且她似乎有些怕冷，即使在温暖的室内，也偶尔会轻轻拢一下披在肩上的薄纱开衫。
“苏小姐似乎不太喜欢吵闹？”林灿找了个机会，再次低声搭话，这次距离稍近，能闻到她身上一种淡淡的、像是草药混合着冷泉的清新香气，绝非市面上的普通香水。
苏念卿转过脸，这次看得更清楚些，她的皮肤很好，但缺乏血色，是一种长期居于室内或身体不适的莹白。她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我看你好像有点冷，这里的空调是有点足。”林灿示意服务生，要了一条干净的薄毯，递过去的动作自然而不显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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