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橡树楼顶的清理小队刚刚勉强清除掉脸上的奇葩执念污染，就看到下方市场以一种完全超出他们“预览剧本”的方式彻底暴走，全都傻眼了！
“怎么回事？！波动率超标300%！”
“连锁反应模型完全失效！”
“这…这已经不是收割了！这是彻底毁灭！会连累到其他时间流的！”
“快！向上汇报！请求中止行动！这已经不是我们预定的‘完美样本’了！”
他们试图再次干预，但市场已经彻底陷入癫狂，他们的秩序规则如同扔进海啸里的石子，瞬间就被吞没得无影无踪！
陆川站在疯狂颠簸的车厢里，看着窗外如同末日般的景象，感受着锅炉里燃烧的滔天恐慌，嘴角却带着一丝冷冽的笑意。
金橡树，你们不是要“确定性”吗？不是要“完美收割”吗？
我给你们了。
只不过，这份“确定性”是市场彻底崩盘的确定性。
这份“完美收割”，是连根拔起、鱼死网破的完美。
这就叫——反向满足客户需求！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那个街角的年轻桑托斯，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陷入恐慌逃离，而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列冒着诡异黑烟、在金融市场横冲直撞的破烂火车，脸上充满了震惊、疑惑，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对这种疯狂混乱的着迷？
他甚至下意识地向前走了几步，似乎想看得更清楚一些。
笔记的震颤达到了顶峰！
就是现在！
不需要直接接触！
陆川猛地从怀里掏出那本笔记，用尽全身力气，趁着破产快车以一个极其颠簸的姿势掠过年轻桑托斯前方街道的瞬间，将笔记狠狠地从车窗扔了出去！
笔记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并没有砸向桑托斯，而是啪嗒一声，掉在了他前方不远处的一个积水坑里，溅起一片浑浊的水花。
年轻的桑托斯被这动静吓了一跳，警惕地看着那本突然出现的、封皮古朴的笔记本。
他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四周混乱的人群，又看了看那本仿佛在呼唤他的笔记，最终，好奇心战胜了恐惧。他快步上前，捡起了那本笔记，下意识地翻开。
就在他手指接触到笔记内页的瞬间，笔记表面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流光，一些关于未来碎片、系统漏洞、以及金橡树标志的模糊影像，似乎强行灌入了他的脑海！
桑托斯如遭雷击，猛地后退一步，脸上血色尽失，看向央行大楼楼顶那些“幽灵”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惊骇和醒悟！
他明白了什么！虽然可能不全，但种子已经种下！
完成了！
陆川心中一定。
没有直接对话，没有肢体接触。只是一个“意外”遗失的笔记本，被一个好奇的年轻人“偶然”捡到。至于年轻人从中“领悟”到了什么，那就不关他陆川的事了。
完美规避了最直接的时序悖论风险！
【 警告：间接信息干涉检测…悖论风险评估中…】
【系统（虚弱）：…算…算你狠…这擦边球打得…】
锅炉的轰鸣达到了极限，恐慌燃料即将耗尽，整个破产快车车身发出解体般的呻吟。
“老壶！撤！随便找个时间缝隙钻！”陆川大声喊道。
老壶早已吓得魂飞魄散，闻言猛地一拉某个写着“随机跳跃”的、从未用过的拉杆！
砰！
破产快车前方出现了一个极不稳定的、五彩斑斓的规则漩涡！列车一头扎了进去！
天旋地转，光影扭曲！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又仿佛只有一瞬。
哐当！
破产快车再次剧烈一震，终于彻底停了下来。
窗外不再是1997年曼谷的街景，而是一片…虚无的、布满灰色乱码的奇异空间。这里没有上下左右的概念，只有无数流动的、破碎的数据碎片和停滞的时间泡沫。
“我们…这是在哪？”伯纳德晃着发晕的脑袋问道。
莎拉看着平板，屏幕上全是雪花和乱码：“无法定位…规则结构完全混乱…似乎是时间走廊之外…某个规则的‘垃圾回收站’或者…‘缓冲区’？”
老壶瘫在地上，有气无力：“…完了…‘随机跳跃’…跳到‘时空坟场’来了…这地方…进去就出不去…”
就在众人心头一沉之时，陆川却发现，手中的那个数据储存器，以及那本已经回归的笔记，正微微发烫，并且指向同一个方向。
他抬头望去，只见在这片虚无的远处，悬浮着一个巨大的、残破的、由无数金属和数据管道构成的、如同心脏般微微搏动的…
废墟。
那废墟的轮廓，隐隐能看出“金橡树”的标志，但却更加古老，更加破败。
并且，与储存器里提到的“永恒计划”核心实验室的描述，有几分相似？
难道…
陆川心中猛地一跳。
难道破产快车的随机跳跃，并非完全随机？是储存器和笔记的共鸣，将他们带到了这里？
金橡树“永恒计划”某个早已被废弃的、隐藏于时间之外的…
前哨站？或失败品存放处？
而与此同时，他体内那半死不活的系统，突然又挣扎着弹出一条新的、断断续续的提示：
【检测到…邻近…同源…规则碎片…】
【信号源：…‘负β测试版’…？】
【错误…数据冲突…尝试连接…】
【滋啦——】
系统的界面，彻底黑屏了。
